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觉得待在温濯身边也不是不行,他人很好,对自己也很好。
沉疏判断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就看跟他相处得舒服不舒服。
在道观里的时候,虽然天天被老师父打,但他们晓得沉疏一打就哭,从来不会真的下死手,所以他觉得自己心底还是喜欢那些老道士的。
沉疏又沉下去了一些,眼睛蒙着的纱雾飘在水中。
跟温濯说话很舒服,拥抱很舒服,一起……一起睡觉,也很舒服。
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喜欢温濯。
至于是不是师徒之间的那种喜欢,他说不上来。
慢慢地,狐耳和狐尾全都沾透了水。
……好重!
其实他不是很想洗自己的尾巴,这尾巴太过蓬松,沾了水就变得奇重无比,沉疏都快感觉自己被捆了块石头在身上了。
原本还想着独自调整一下情绪,这下可完全不用了,沉疏狼狈地吐了两口泡泡,扒拉着池壁往上爬,整个人趴在了边缘。
好重!
耳朵变得湿淋淋的,毛色都深了不少,沉重地倒在了池水边沿。
沉疏翻了个身,面向天空,薄纱贴在脸上。
但是,温濯口中的那只狐妖,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是长得很像?拥有一样的眼睛?
还是……
还是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想法像颗石子忽然砸到了平静的水面上。
同一个时代、同为妖、和同样的人结缘。
温濯说,池辛捡到的那只白虎曾经是个大妖,在受了极大的创伤后灵智丧失,导致了自己的失忆。
那如果……他也失忆了呢?
“小满。”
正注念间,沉疏被这忽然的声音所打断了思路。
隔着纱雾,他能瞧见是温濯的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脸。
温濯笑道:“怎么摔进池中去了?”
沉疏胡诌道:“脚底打滑了。”
温濯道:“要起来吗?”
这就弄得沉疏有些无措了,他自然是想起来的,可他下边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还拖着一条湿漉漉的大尾巴,怎么好意思站起来?
上回还能用狐媚术,这会儿眼睛伤了,狐媚术都用不了。
温濯蹲下身子,手轻轻一抬,袖中吹出一阵暖风,把沉疏的狐耳和头一块儿吹干了。
赤色的狐耳跟着风一块儿慢慢摆动。
沉疏闭上眼睛,悄悄享受了一下这阵暖风。
“你的情期大约还有几天,晚上还要和师父一起睡觉吗?这样方便师父替你渡来灵力。”
沉疏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好”
,幸好被他咬着牙强行按捺住了。
他兴奋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