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濯说:“这是旱魃遍布在岐州的眼线,用以打探人族的消息。”
“两族的纷争歇止不久,但她不想战争结束,旱魃绑走池英,为的不正是等一个攻打太清山的机会么?那我就承了她的情,当这个罪魁祸吧。”
那就说得通了。
从一开始,旱魃就知道了温濯要来抢人,什么娶亲、什么赌牌,都不过是为了试探温濯,逼他动手。
只要温濯一动手,旱魃立刻就能拿这个当借口攻打太清宗,引两族相斗。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温濯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像天下大事都与他无关,人和妖交战与否,他也全然不在乎。
沈疏踌躇片刻,问:“师尊,你不怕两族之间生战争,殃及无辜吗?”
闻言,温濯轻轻叹息一声。
“怎么会呢。”
他顿了顿,又说:“可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闹得众叛亲离,六亲缘薄,连自己所爱之人都留不住,这样也没有价值。”
他说着,眼神冰冷了些。
“何况,太清宗未必也不愿开战。”
沈疏觉得温濯这话说得淡漠至极,一点儿情感都不沾,好像太清宗在他眼中和旱魃完全属于一丘之貉,哪怕两边交战起来,他也能作壁上观。
难道是因为温濯不喜欢太清宗?
这倒也不难理解,他是长老,太清宗就是上班的地方嘛。
讨厌上班,人之常情。
“我随意说说,小满不必在意,”
温濯很快又恢复了柔和的语气,“你和池辛安好,那就行了。”
沈疏知道他言尽于此也不愿多说,于是默契地扯开了话题。
他重新摆出那副可爱的笑容,甜丝丝地看着温濯,道:“师尊,我觉得那女君好奇怪,一会儿说要娶男宠,一会儿又要人当着她面欢好,她到底喜不喜欢男人?”
风声太大,叫人说话也含糊,沈疏下意识起身凑到了温濯耳边,好能听得更清楚些。
温濯如实回答:“旱魃性情变化无常,据我对她的了解,是人是妖,是男是女,但凡是好看的她就要娶。”
听到这句,沈疏偷笑了一声。
“看来池少主的相貌,不合女君心意呀,他该要气死了。”
“妖也有自己的偏好,”
温濯也笑起来,“方才你与她推牌九时,可听到她低吟了些什么?”
“有吗,”
沈疏装傻,“大概是我耳力不好,专注着打牌了,没有听见。”
他眼神瞟了瞟温濯,又凑近了些。
温濯道:“纵是听见了,也不必多想,你若是有想知道的,就问问我。”
沈疏“嗯”
了一声,盯着温濯的耳垂看。
好想咬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了什么神经,从进入灵州开始,就常常会突然牙痒痒,不停地想咬些什么东西。
尤其刚刚经历鏖战,如今稍事平静,这欲望就变得愈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