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濯身上的气味总是能叫他分外安心,何况是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沉疏跟他聊了没两句,意识就有点不清醒了。
其实眼睛看不见,也挺好的。
至少这样可以多依赖他一点。
“师尊,等我的眼睛好了,我就好好写一份拜师帖给你,”
沉疏脑子混沌,断断续续地在温濯耳边说,“还有剑穗……我要做个最漂亮的给你……”
“我不会离开你的,师尊……”
温濯听着他的这些絮语,也缓缓阖上眼,把沉疏的手握紧了。
“师父都听到了。”
*
沉疏在天枢阁休养了好几天。
视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好在温濯总算开始教他一些修仙的入门知识,也能聊以解闷。
沉疏的天赋果然不错,再加上温濯有心教导,他进步得很快,从前学的那些术法也给他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没多久就能熟练引气、炼气了。
温濯自从回到宗门后,就下了道禁制,把天枢阁给完全封锁,他一直都陪在沈疏身边,不曾离开过片刻,天枢阁也鲜少有人来访,度过了还算安宁的几日时光。
这天卯时,沉疏刚刚起床,就听到天枢阁外响起了鸣钟声。
这是有客来访的意思。
沉疏刚要起身,温濯就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先坐着别动,我去看看。”
沉疏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果真就钻回床上去了。
他感觉这辈子没有睡这么好过,前几天所有的疲累和难受都被这一连好几觉睡过去了,温濯身上的味道也很好地安养了他的心神。
倒真像只被好生招待的小狐狸。
一边的温濯走到了天枢阁的禁制边缘,一个身着银铠的女子正在钟楼上提着巨大的撞钟锤不停地鸣钟。
温濯见到她,脸色就不好看,淡淡道:“你来迟了几天。”
天机见他来了,松开手纵身往下一跃,披风跟着逆风飞起,最后落到温濯面前。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不算晚吧?来赔罪总要有点准备。”
温濯脸上没什么表情,道:“就事论事而已,言重了。”
天机跟听了笑话似的,表情很夸张:“不是吧云舟,先前你可是为了这个人要打要杀,差点把两族全灭了的,怎么今天倒是轻饶了我?”
“我说了,”
温濯抬眸看她,眼中冰冷,“他不是沉未济。”
天机摆了摆手,敷衍道:“行行行,知道了,我带了要紧的东西过来,你看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