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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这一招釜底抽薪着实厉害,关键是确实和事实八九不离十,空口难辨。

左护法冲着高处叉手行了一礼,道:「我们主君得到密报,立安山诏安的诸将,表面会分散编入各路厢军,但履历上自有污点,晋升无望,动辄得咎,由各司伺机铲除。而他庞秀,却藉此机会攀附上了陈家,从此平步青云,这其中的交易,各位可要仔细掂量了。」

一时间,筵席上的诸将脸色微变,各自交换颜色。尉迟礼目不斜视,皱眉斥道:「你们这什麽邪教行事下作,一来便使毒暗害,现在又空口白牙,血口喷人,我们凭何信你?」

左护法听了只一哂,并不作答。像尉迟礼这种脑袋清醒的只是少数,多数人心思浮动,窃窃私语,其中吴有胜心下慌张,正冲吴不胜耳语道:「大哥,这妖人所说若是真的,我们如今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吴不胜没开口,内心沉吟,心道这弥勒教妖人所说只怕半真半假,但却未尝不正中他下怀。想他陈籍在夔州剿匪时就与他们兄弟是对头,但那只算公事,若当真诏安,他拼着老脸不要,逢迎一番,未尝不能掩过这一节,相安无事。坏就坏在,弟弟吴有胜又在路上同他结了私怨,这下若是入了朝廷麾下,他陈籍在朝中如日中天,又岂有他兄弟俩好果子吃?

吴不胜之前是随着大流,全没选择,如今风向变了,正是改换门庭另立功业的好时候。只是庞秀说起来於他兄弟二人有礼遇庇护之恩,不好背个恩将仇报的名声,还须想个法子,将自己摘乾净才行。

「庞先生!」吴不胜心下拿定主意,提气扬声道,「吴不胜驽钝,无法判定此人所言是真是假,但我只想问庞先生一件事情。去年我们在河北东路得了个巧宗,正好赚了陈籍那厮上山来,河北东路离此处尚远,那厮的仆从近卫也并不清楚我们的底细,庞先生究竟为何冒着暴露这山中各处关要的风险,说什麽也要放走他?当初先生说是不愿树敌,但若真是谨慎求安,为何翻年又写了檄文,起兵反了?」

这话稍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於是他又放缓语气继续道:「说起来,庞先生对我吴不胜也算有知遇之恩,因此此前一应吩咐做事,我兄弟二人从无二话,只将脑袋别在腰上,唯命是从,但今日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吴不胜也不得不多问一句了,毕竟我把命卖给庞先生不要紧,却不能把家弟的命也一并卖了,不然九泉之下无颜可见父母双亲。庞先生,你今日可敢当着众兄弟,指天发誓说一句,你与陈籍毫无勾连,这场诏安也不是你算计来的?」

这吴不胜不愧是曾经从者百万的造反头子,心思非一般人可比,瞬间就摸到了褃节儿所在,这番话说出来,便是向肖无妄投诚,同时也给了立安山所有降将一个台阶下。

庞秀口唇上沾着血污,嗓音喑哑,缓缓道:「诏安一事,确是庞某毕生所愿。」

此言一出,筵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你们也听到了,诸位不过是他庞某的进身之阶。」左护法听庞秀认下了这一笔,暗自得意,又按计划继续道,「想必你们还不知晓咱们这位庞先生的真实姓名吧?不妨由我来告诉诸位。」

他讥讽一笑:「咱们这位庞先生原本姓沈名固,十几年前在仕林中那是一个风头无两,「西京渖郎,白衣卿相」,奈何出言不逊,触怒官家,今生於仕途无望,但心思活络,剑走边锋,如今改朝换代,看准这诏安的功劳,想要入仕,谁人不说一句好算计?」

尉迟礼听这妖人说得头头是道,而庞秀沉默不语,急道:「庞先生,你的为人我是知晓的,只要你说句话,我们必定信你!」

肖无妄也往庞秀看去,只觉心中畅快无比,他筹谋多年,这话九成是真,一成是假,看他如何分辨?就是没想到这庞秀都走到这等末路了,竟然还有人看不清形势,盲目信他,当真愚蠢。

随着庞秀的沉默,场上的气氛便诡异起来。

明新微忧心如焚,恨不得能代庞秀反驳,但当初陈籍要掳走她,吴有胜是看在眼里的,若她出言相帮,因着这层关系,只怕反而不美,这才一直闭口不言。

此时见庞秀仍由诽谤,不发一言,终於忍无可忍开口道:「我原以为贵教能编出「弥勒下生」这样的谎言,无中生有的能耐已经登峰造极,但今日看来,这指鹿为马的能耐,恐怕还要高上一筹!」

这话不仅驳斥了对庞秀的指控,更是连弥勒教的教义也一并否了,左护法忙喝止道:「放肆!你——」

「我如何?我说得不对吗?」明新微抢过话头,「庞先生若想入仕,为何当初不折腰屈膝?要知先帝曾口谕命他作「祥符颂」,作得好了,酌情赐官。如此捷径不走,反而要来绕这麽大个圈子?诏安若谈得成,那是美谈。若没谈成,失败了,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怎麽想,怎麽不划算吧?」

左护法冷哼一声:「人心不古,焉知不是他沽名钓誉过了头,到头来後悔了!」

明新微摇摇头:「焉知不是你家主君人心不古,将人赚上贼船?」

「你!无稽之谈!」

「而且你口口声声主君主君的,不知具体是哪家权贵,说出来也好让我们知晓。」明新微猜测他们并不敢把端王放到明面上来说,毕竟宗亲都拘在东京城内,他们敢透露分毫,便是端王最好的催命符。

但左护法听了这个质问,也不着慌,早有对策,四两拨千斤道:「入我弥勒教中,成为亲传弟子,自然知晓!倒是辛小娘子同庞秀相识甚浅,不过一被抓上山来的弱质女流,怎麽反倒替人说话?」

吴不胜在一旁出声帮腔道:「辛小娘子同陈籍关系匪浅,想必在此笔交易中牵线搭桥吧?自然话都冲着自己人说。」

明新微心中暗恨,这吴不胜,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庞秀对他有恩,他倒好,落井下石,还要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好处都吃净,名头却半点不担。

吴不胜心思活络,早看明局势,如今诏安是绝无可能了,朱用反水带着弥勒教重兵压境,山中诸将受制於人,庞秀等闲便沦为阶下囚,而这肖教主来者不善,但占了绝对优势,又尚未大开杀戒,这就是要收拢人心的意思。

他想,如今两头无路,不如做了那第一个投诚的人,得这教主青眼,未免不是新的机遇?因此之前作戏的几分知恩图报丶恩仇难断也抹了,单刀直入道:「庞先生素来能言善辩,如今怎麽要躲在一小娘子身後了?不如,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第51章

死又何惧君子死,冠不免。

庞秀虽已口唇乌紫,但站得很直,一领素罗袍,束了碧玉丝绦,不比锺为盏狮蛮宝带缠腰,绛红官袍披身,在一片诏安的花团锦簇里稍显得寡淡。

他摇摇头:「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我没什麽好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丈夫行於天地间,但求无愧於心。多说无益,庞秀愿退位让贤,只求肖教主把罪名扣了,就当真按救世主的行径做事,善待山中一应人等,勿要赶尽杀绝。」

肖无妄暗啐庞秀确实是难啃的骨头,他看上的就是立安山一班人马的战力,杀鸡儆猴收拾几个老菜帮子就罢了,本就不会去动山中诸将,但庞秀说了这话,倒好像是靠他的面子,保全了众人。

「我知肖教主要接手这山中上下,必容不下庞某和卢家兄弟,毕竟我们几个论资历,或稍在朱将军之前。但立安山立山十几年,讲究一个义字,山中上下俱是兄弟手足,若肖

教主要立威,庞秀甘愿以身成全,但愿教主就此收手,不要妄造杀孽。」

庞秀心知肚明,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们这些元老,肖无妄是一个也不会留的,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置之死地是不得不为了,能不能後生,还须听天由命。

肖无妄见庞秀认命了,却忽然放柔了声音,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蛊惑道:「这样吧,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为主子做事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给你指条明路——你若皈依我教,再刺上我教刺青,那就一切过往,尘归尘,土归土,往後人世间再没有庞秀这个人,只当是多了一个我教信徒。如何?」

他言语戏谑:「当然,我教也不知什麽人都能入的,且你之前犯下打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须磕五百长头,聊表诚心。」

肖无妄心里有些得意,压根就没想过庞秀会不接受他的条件的可能,毕竟,在生死面前,别说是磕个头,皈个依,便是更为过分的要求,他也不觉得有人能拒绝。若能活着,谁又想真死呢?不过他是在猫戏老鼠罢了,并没打算真留下庞秀,他终日带着面具示人,经营两副嘴脸,生平最爱看的,便是高洁之士,跪地求饶,忠义之士,为利相残,在得知庞秀的真实身份之後,他早早就计划好了这出戏。

皇权不拜的沈固,若纳头拜他,想必精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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