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涎着脸,恭敬地说道。
我心畅快,又嘉奖了他。
之後,我依然给太后晨昏定省,太后对我也是慈爱有加。
甚至太后还不时关心我的身体,要我一定要保重龙体。
甚至还把手中珍藏的古董玉器分别赏给了皇子公主们。
俨然一副疼爱儿子的慈母,以及疼爱晚辈的慈祥祖母。
但我清楚,在後宫浸淫多年,并经营多年的上届冠军,怎麽可能轻易就认输?
尽管如今的後宫都在皇后的统治之下,之前宫中也放了不少人出去,难保剩下的宫人里,没有太后的亲信或死士。
我让人死死盯着慈宁宫,但凡太后身边的人出去,都得悄然盯上去,见了哪些人,做过什麽事,都要找我汇报。
……
许氏被抄家流放,好处多了去,国库都充盈了不少。
肯定有人坐不住的。
这不,在许氏被抄家当日,荣成大长公主,太后唯一嫡女,便进宫找我兴师问罪。
前有贤妃的前车之鉴,尊贵如长公主,也没能闯进养心殿,便在殿门外大吼大闹,各种诅咒。
「盛景泰,你软禁嫡母,打杀母舅,倒行逆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不得好死!
「你能有今天,全靠母后扶持,如今你翅膀硬了,就卸磨杀驴,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就不怕被百官厌弃吗?
「我朝以孝治国,你怎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狠心对待你的嫡母?你就不怕你江山不稳吗?」
「大长公主请慎言,大长公主谨记祸从口出……」
养心殿外,挨过板子的太监们,尽管被荣成又抓又打,对他们拳打脚踢,却也不敢把她放进来。
我静下心来批阅奏摺,等荣成骂得差不多了,吩咐全福。
「你亲自去一趟左兴建家,问这位左阁老,荣成大长公主养心殿外喧哗,辱骂君王,以下犯上,毫无体统,该当何罪?让他速来宫中见朕。」
「奴才这就去。」
全福不大的眼睛震惊地瞅了我一会儿,语气里却带着欢天喜地。
左兴建那个老匹夫,因儿子娶了太后侄女,天然沦为太后一党,在太后党中,地位超然。
如今,我借着孝道,割了他长媳妇的屁股肉,言官中带头起哄的孙良道丶李进,一个被我逐出朝堂,一个被我逼得反戈相向,加上许氏的抄家覆灭,相信这老东西此刻已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倒要看看,面对我赤裸裸的不怀好意的阳谋,他又该如何抉择。
荣成在外头骂累了,声音没之前那般洪亮,但嘴里依然骂得脏。
赶来的左兴建,引经据典,把荣成指责了一通。
称她就算贵为公主,也要谨记君臣之分,辱骂帝王,死罪矣。
以前仗着太后这个靠山,荣成哪会把区区一个臣子放眼里,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她,立即对左兴建火力全开。
不但扒了他的老底,还把他如何坐上阁老位的不光彩之事抖了出来。
左兴建又急又怒,为了身家性命,为了自己的家族,不得不向我进言。
「荣成大长公主目无法纪,平时嚣张跋扈,欺行霸市,抢民脂丶夺民膏丶杀人夫丶辱人子丶戮人妻,豢养面首,侵人财物,草菅人命,胡作非为。臣今日以阁老身份,弹劾荣成大长公主。请圣上严惩!」
并呈上数条荣成公主犯事的确切罪证。
我吩咐锦衣卫和京兆府尹,去长公主府搜查。
果然搜出了数十个面首,金银百万两,数不尽的地产房契。
後院枯井中,还埋了累累枯骨。
京兆尹带着全部杵作,对这些尸体进行了检验,并上报案情。
「一共31具尸骨,都非正常死亡。其中,有十一具是勒颈窒息而亡,有十三具是中毒而死,还有几具更是生前受过非人折磨。女尸二十一具,男尸九具。最大年龄约35岁,最小年纪约12岁。由死者生前衣服珠饰推断,死者并非公主府下人或侍卫,而是正经良民,家境皆不俗。」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
很快就有不少苦主,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状告荣成。
顺天府尹接了案子,又屁颠颠进宫来问我的意思。
我能有什麽意见呢?
当然依法办事呗。
然後,荣城大长公主,这个大盛王朝最尊贵的公主,在她的英勇蹦躂下,光荣地成为大盛王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关入天牢的阶下囚。
第8章
我以为动了荣成,太后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我万万没想到,次日上朝,以左兴建为首的官员,居然联合言官,一起弹劾荣成,并列了三十八条罪状。
每一条都是死罪。
言官代表人物之一的李进,跳得最欢,踩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