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你喜欢吃羊肉对吧?我这就去帮你拿,你搭帐篷累了先休息会儿!」闻静涨红着脸落荒而逃。
纪秋柏站在热闹的营地里,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她逃窜的背影。
也就过了半年左右,从当初和世界保持距离的固步自封,到现在自然地加入这麽多人都在的活动,世事变化可真快呀。
闻静用手掌扇风给脸部降温,走近烧烤架,这边暂时只有郁思弦一个人忙碌。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过来取几串烤肉,那太失礼了。
环视了一圈,她顺势从料理台上端了一盘生肉过去,「思弦哥我也一起吧。」
「闻小姐。」郁思弦微微颔首,朝她打了个招呼,也没有客气,就给她让出一片空地。
两人聊了几句近况,她注意到,郁思弦的视线仍旧会时不时飘向远方,落在洗水果的陆照霜身上。
这麽久过去了,无论是生活现状还是心境,闻静都发生了很多变化,郁思弦倒是依然如故。
闻静不由唏嘘,「思弦哥还是老样子。」
她倒也没有别的意思,未料郁思弦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最近突然觉得,保持现状未必像我以为得那麽好。」
闻静诧异地转头。
郁思弦手上稍停,执着的目光牢牢锁在陆照霜身上。
像一条已经搁浅的船,在做最後的挣扎。
「我们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朋友,如果我什麽都不做,我就会是她一辈子的朋友,而如果我想改变点什麽,就意味着要把已经有的过去丶和可以预见的未来全都赌上去。」
郁思弦冷静地说:「只有她一个人是真正的裁判,而在她那里,萧烨就算什麽都不做也一直都是那个赢家。我了解她,等她明白我究竟是怎麽想的,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做朋友。输了就是一无所有,这个代价太大,所以我还在考虑。」
闻静震惊到有点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她并不觉得,郁思弦是那种什麽都没想清楚就随便说出来,需要别人支持或者否定的人。
他恐怕已有自己的决断。
「抱歉,冒昧了,」郁思弦歉意的目光移到她脸上,「没有合适的人可以说了。」
毕竟她恰好窥见了这个秘密。
无论劝慰自己多少遍,这世上终究没有任何人心甘情愿成为配角。
哪怕最後惨澹收场,但或许只要有一个观众见证过,那这场见不了天光的单相思里,他也曾短暂地成为过一次主角。
闻静说不出任何劝他的话。
因为她明白执念是种什麽东西。
会假装自己不在乎他认不出来,会假装自己可以大度地放手,但在最夜深人静的那一刻,执念还是会击溃所有伪装。
为什麽自己不可以得到呢?
那些自私的执念是疯长的野草,在彻底枯萎前永远旺盛,永远生生不息。
所以还是会借着谎言小心接近,所以哪怕破釜沉舟也想跨过荆棘再次拥抱。
哪怕会被融化,也想要像伊卡洛斯一样飞向太阳的,就是执念这种东西。
让人沉沦地底,让人向阳而生。
闻静低下头,既无法劝阻他,又无法鼓励他,一时思绪纷乱。
「糊了,闻小姐。」郁思弦往她手下瞥了一眼。
闻静连忙把烤肉收进盘里,讷讷道:「抱歉,帮倒忙了。」
郁思弦不以为意,好像刚才的那番话跟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自然。
他只是忽然想要说出口,也并不需要任何评价,「生肉马上就用完了,你去帮阿照吧。」
闻静解脱般同郁思弦告辞,走近陆照霜时,却因方才的那番话,心情古怪起来。
这两人想要的是什麽,她恰巧都知道,但偏偏他们的执念注定只有一个能实现。
如果说闻静在他们两的执念中有所偏向的话,她大约会投郁思弦一票。
原因无它,只是她确实从未见过那个叫萧烨的男人陪在陆照霜身边。
陆照霜看她过来,从水龙头下把手抽出来,主动朝她打了个招呼,「嗨,静静。」
「照霜姐。」闻静快步过去,一走近就被塞了一块刚切好的冰镇西瓜。
「好热的天,沈霖不会觉得这个天气出来露营还挺好玩的吧?」陆照霜盯着远处的沈霖愤愤道:「要不是明天他生日,我真想掰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进了多少水。」
兴致勃勃一同计划了本次露营的闻静不敢接话,同情地向背锅的沈霖瞥去一眼,然後乖乖吃瓜。
但到底是专门抽时间赶过来帮弟弟庆祝生日的姐姐,也就嘴上损了一句,手下却已经开始加快清洗水果的速度,预备榨汁送过去让大家喝。
闻静三两下把西瓜吃完,洗了下手,就开始给陆照霜打下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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