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儿全身一颤,看那人已经起身,满含笑意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颤着眼睑低头,看见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刘琮轻轻拍了拍她,道:「你先去休息,本将还有军务在身。」
车儿一礼,柔柔道了声:「是!」
转身的瞬间,在案几上看到熟悉的字迹:五弟亲启。
她慌乱的一夜未眠。
鸡鸣之时,三军出击,她匆匆赶至刘琮帐内。
案几之上已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昨日的信件一个不留。
他去翻看刘琮的信件,又找到了其他的书信。
这是军中机密,即使看过,也加了刘琮特有的印泥重封。
车儿哪里顾忌,随手一撕,赤红的印泥便落到地上。
就像她那颗扑通乱跳的心一样,瞬时谷底。
三皇子聘兵部尚书之女为侧妃……
柳相因结党隐私,证据确凿,降职发落……
已依将军所言,留柳相一命,暂押吏部大牢。
字字珠玑,让车儿一下栽倒在地。
她知父亲与刘琮道不同,父亲一直拥立言哥哥,势必是站在了刘琮的对立面。
但她难以想像刘琮居然如此无法无天,远在边塞,却插手朝中之事,这是要置父亲与死地吗?
她心里乱哄哄的,想着自己送出的信,父亲可能是一封都未收到,不然怎麽回被刘琮牵制。
单单刘琮所作所为只有一条被人
所知,父亲也不至於落的如此地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几日前,刘琮坑杀晋国降将十万馀众之事。
她要把这个消息亲自送出去。
一刻也不能停留。
女奴等在帐外,看胡车儿从主帅帐中出来,脸色就一直不好。
她有些担忧,车儿扯了谎:「我身子有些不适,想传军医。」
军医来把过脉象,无碍。
车儿贸然行事了,没有万全的计划,自己难以离开,加之身边还有一个身手了得的女子。
晚间,刘琮未曾归营,战事吃紧,给了车儿可乘之机。
她着了自己的小军甲,将盔帽押低,身子一闪,就躲过了。
将将将跑出几步,听後头有人喊:「喂!你干什麽去?」
车儿步伐一顿,押低声音道:「肚子疼,去茅厕!」
那人骂骂咧咧:「就你事多,快去快回,别出了岔子,介时要你脑袋。」
车儿扶着盔帽道:「是!是!是!马上就好。」
语毕,匆匆离去。
战马皆被徵用与作战,这里没有了战马,马厩便是空的,车儿打算从这里逃走。
远离了营帐,地上都是枯黄的草地,伴的脚步都难行。
刘琮归了营帐,将将沐浴更衣,着好军甲,打算巡营。
便见那女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道:「大……大将军……公主……公主不见了。」
刘琮眉头一挑,看着女奴。
那女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今日……今日公主去了主帅营帐一次,回来後便一直说自己身子不适,但军医皆说无碍,日落时,晚间身子不适,想着是不是此地沙大,是否得了风寒,便去请军医,哪知回来後,便不见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