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礼:“新谕信仰也不允许。”
“……”
林连雀服了。
“但是。”
艾西礼又说:“在二十年前的战争中,很多战功卓著的军人都和同性战友萌了感情,其中不乏战争英雄,因为牵涉太多,最终国会和圣廷达成一致,对这种‘战友之爱’进行了特赦。”
“以此为据,之后军队里就有了这样的传统,虽然同性情感依然不合法,但国会对战士之间的情感保持默许。我是从士官学校毕业的,老师和纳尔齐斯教授是机动局的人,都在默许之列,所以这种事一直没有跟你说,我还以为你知道。”
林连雀犹豫着问:“……我是不是要去入个伍?”
“你是广州人,不用担心这个。”
艾西礼直白道:“广州商人的金子比帝国军人的身份好用。”
这下林连雀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评价道:“皮里阳秋。”
接着他又问:“所以那个柳姑娘,她写这么一篇论文,是把所有同性情感都包括了对吧?这会有什么影响?”
“很难说。”
艾西礼道,“先要找出这篇论文全文是谁泄露出去的,这是关键。”
林连雀:“会不会是她本人?”
“现在还不好说。”
艾西礼摇了摇头,“而且除此之外……”
话没说完,一盘吃了一半的蛋糕如离弦之箭般朝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林连雀闪身躲过,“这又咋了?”
他说着回头看去,“怎么打起来了?”
咖啡馆中几乎乱成一团,许多人分成两派,一派人挥舞着学士帽,高呼“科学即真理”
,一派人举着玫瑰经,宣称“你们这些魔鬼都应该下地狱”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拿着报纸,两边骂战不绝,动手的也不在少数。
艾西礼接住一只朝他飞来的茶杯,倒扣在桌子上,对眼前生的一切并不意外,“这里是咖啡馆。”
这是慕德兰著名的咖啡馆文化——和审查严格的沙龙不同,咖啡馆几乎是一种民主俱乐部,所有人都能花上少量的钱在优雅闲适的氛围中度过一天。只要点一杯咖啡,就能享受到咖啡馆中的音乐、大量的书籍和报刊,尤其像萨赫咖啡馆这种著名老店,店中订购了神圣帝国的所有重要报纸,甚至包括西大陆各国、乃至亚历山大城的月报,店中的唱片和珍本收藏几乎能令某些藏家咋舌,而享受这一切的价格仅仅是一杯咖啡。
因此知识分子和艺术家喜欢在咖啡馆中展开清谈或者集会,许多从城堡剧院的知名演员,在当天的演出结束后,也常到萨赫咖啡馆再小酌一杯,兴致来了甚至会即兴献歌一曲,所以这也是剧迷和乐迷最喜欢的地方。
当然,咖啡馆在学生中也毋庸置疑地受到欢迎。
这也就导致一旦城市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咖啡馆往往最先受到波及,它甚至时常成为混乱的源地——毕竟来喝咖啡的人用不着穿晚礼服,大家也就没必要像在沙龙上那样假以辞色。乐迷之间的纷争、艺术流派的对立、学术阵营的争端……常常有人在咖啡馆吵起来乃至大打出手,每次一打架,小报就又有了新的头条。
“打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常见。”
艾西礼看着不远处的混乱,评价:“比得上歌剧席结婚那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