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泽岁这才猛地抬头,看向男人,软唇微张,重复道:「任何?」
顾熠阑闷闷「嗯」了一声。
苏泽岁心跳如鼓噪,忍不住用小手捂了捂胸口。
离开这个房子很难,但奖励却很诱人。
如果真的能完成,就不用曲线救国苦读《社交带师的自我修养》了,就可以直接许愿「和顾熠阑结婚」啦。
顾熠阑又道:「我很忙,你只有一次逃跑的机会。被我发现了,会有惩罚。」
苏泽岁想到那个录音笔,急忙点头。
顾熠阑见他了然,不再言语,简单地给少年膝盖上了药後,就离开了侧卧。
一旁的管家明白老板的意思。
既然手铐丶控制药物丶监控录像都唬不住少年,那就让真正密不透风丶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囚笼困住少年,用实际行动,戳破少年不切实际的「不相信」。
管家不担心这样不留一丝馀地的掌控手段,会不会让少年精神崩溃。
他觉得抖m小少年应该会被爽到。
***
翌日,更诱人的目标出现,苏泽岁果断放弃了学术热爱,在知道顾熠阑研究领域是最玄学的量子力学後,就不再执着於攻破他的朋友圈了。
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顾熠阑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现在不发,以後就没机会了。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该在下面发一句「高情商发言」,哪怕是胡乱一句。
於是,苏泽岁戳开A乎,重新打开了求助帖。
可里面原本写满了乾货内容的帖子,现在却空空如也。苏泽岁软唇微张,难以置信地又刷新了几遍,但界面始终毫无变化。
真的不见了,天塌了……
哪丶哪个坏人干的?
折腾了一阵,毫无效果,苏泽岁只能重新发了一个求助帖,把晦涩的论文截图放了上去,求助网友该如何鉴赏。
但这种科研前沿的文献,没人能看懂,话题度很低,少有的几个评论都是在玩抽象。
苏泽岁不太懂抽象,但死马当成活马医,挑了个他认为看上去最有意思的评论,复制粘贴到了男人的朋友圈。
——【(o^^o):那一晚,英语和物理都喝醉了】
刚发完这条「朋友圈特别的回应」,苏铭宇的消息就来了——
【哥哥:我把顾熠阑家地址发他了,他说现在到楼下了,你去签收一下】
苏泽岁气鼓鼓地瞪着这条消息。
昨晚,他光顾着畅想婚後的宅家生活了,忘记和哥哥接着对线了。
【(o^^o):不】
【哥哥:不要磨叽,快去】
有种压迫感叫作「来自哥哥的血脉压制」。
苏泽岁没有办法,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猫猫祟祟地往房门外望了望。确认外面没人後,他一溜烟跑到了大门口。
苏泽岁踮起脚尖,从猫眼处往外看了看。
果然有个青年男人拿着份文书站在门口。
他找到哥哥发给他的手机号码,发送信息——
【叔叔,放门口,我寄学校。】
他不敢跟陌生人面对面说话。
苏泽岁继续盯着猫眼,看见对方弯腰将文书放在了地上。
他松了一口气,在心中默数五秒,觉得不够,又数了十秒,才打开大门。
然後就和门口的青年男人来了个面对面对视。
苏泽岁:!
这位青年男人,正是当初跟苏父对接的A市一中物理竞赛组组长。
弄竞赛的人,骨子里总是或多或少地带着些不畏强权丶衷心学术的脱离世俗感。
他今天来,不仅仅是听从姜主任的话送文书的。更重要的是,他要当面劝说苏泽岁放弃校赛,给其他自初中起就苦练竞赛丶但家境一般的人一个机会。
「咳咳。」青年男人清了清嗓子。
他知道很多富家子弟习惯了用鼻孔看人,所以他打算在第一句话就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至少挫一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在学术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他刚要开口,就见少年猛地一抖,双膝一软,似乎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组长懵了,下意识抬手去扶少年。
陌生的触碰是比陌生的视线更为可怕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