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疑惑:“那位买化骨丹做什么?魔修又不需要重塑灵根。”
“他是不需要,但宝贝徒弟要啊,那会儿姓殷的仙尊可是刚被观澜宗赶出去,要是没这丹药,后边能结丹?”
不知是谁掩在人群里飞了句:“收到那种徒弟,真真倒了八辈子血霉,简直是农夫与蛇。”
“呵,他也是活该,养虎为患,要是他当年把那劳什子仙尊杀了,鬼域也不会是今日这番光景。”
“少说几句,这儿可不只有鬼域的人,而且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他的话不难听懂:鬼市鱼龙混杂,虽处鬼域,却并非只有魔修前来,说不准这就有观澜宗和其盟友的人。
再说,鬼市是南海宫的地盘,到处都是沈宫主的眼睛,堂而皇之地聊沈宫主的旧主,不是找记恨吗。
众人也知晓这个理,收了声,不再多聊。
殷回之和谢凌的位置很不起眼,在拍卖场的右后方,恰巧在这群话密的魔修后头,听了全程。
他藏在面具之下的脸掩在面具下看不出神情,只有搁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起。
只一下,手背就被另一只与他极为相似的手覆了上来,指节明晰,带着融融暖意。
谢凌目视前方,将他的手收进掌心,轻轻揉搓。
暧昧不多,怜爱有余,像长辈在慰抚情绪低落的晚辈。
殷回之盯着那两只交叠的手,奇异地平和了下来,而后更紧地扣了回去,从被包握其中变成了十指相扣。
谢凌嘴角噙起一点笑意,在他掌心挠了挠,然后抽出手指,故意又换成了刚才的握法。
殷回之蹙眉,又扣回去。
他们动作幅度不大,但实在不算隐蔽,加上两人幻术加身,看上去魁梧非凡,周遭顿时多了几道被辣到眼睛的表情。
殷回之:“……”
台上拍卖师恰好开始讲解:“诸君请看,此物名为紫金炉,绝胜古今第一药师姬无阙的本命法器,这便是今日的最后一件拍品。”
大家立刻把前域主的轶事抛到了脑后,变了脸色。
起先是后边有嗡嗡的埋怨声,随后前排有人敲了桌子:“我的消息若没出错,今日的最后一件拍品本该是通心莲生吧。”
拍卖师歉意道:“这正是我要说的。抱歉,诸君,准备拍卖的那株通心莲生于昨夜无故枯亡,我们尽全力也没能抢救回来,只能临时替换了拍品。”
台下的窃窃私语一下子变成了骚动,原本顾忌着得罪南海宫的人也不客气地站了起来:“这台上的炉子跟通心莲生可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一句临时替换就想糊弄过去吗!”
“对啊,这不是在耍人嘛!”
“有些人未免架子太大,把来客都当傻子看。”
拍卖师的脸上依旧挂着淡笑,只是笑意微僵。
旁边管事也悄悄攥紧了传令符,以备异动出现能够第一时间唤动侍卫。
正气氛紧绷之时,一道声音遥遥穿进拍卖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