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点昏暗破旧的小楼,空气中浮动着消毒水的气味。他躺在铺着塑料垫子的床板上,身上仍然是湿漉漉的衣服。
看来是被救了,幸好,他才不要在这么奇怪的梦中去死。
因为梦中过于强大的刺激,太宰治死气沉沉的像一具尸体,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鸢色的眼睛漆黑一片,一想到他还要回神社,想死的心情强到巅峰。
他观察了一下室内,很好,这是二楼,对面就有一个窗户。
幕君,我太宰治不做人了!!
他猛然起身就冲着窗口而去,这是什么,窗口!扒住,敞开怀抱,信仰之跃,拥抱大地——
然后,他就被人扯住了后颈。
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跑来的中长医生无奈的看着他,紫红的双眸如诡异的水晶一般泛着奇怪的光泽。
“虽然我这里是黑医诊所,可有人自杀还是会影响生意的啊。”
“明明我没有请你把我救起来吧。”
太宰治木然看着他,自杀再次失败,他已经彻底陷入了无欲无求的状态。眼看眼前这个人不像是个好人,他开始喷洒黑泥。
“自杀会影响生意的话,他杀就不会了吧。啊啊忘记了,医生好像都是那种救死扶伤的类型?呜哇真是自私的存在,该死的人就让人死去就好了,就算救起来也是垃圾和废物。”
那黑医只是微笑着把他带到椅子边,而后微微弯下腰。
“想要死去的话,我有能让人无痛死去的毒药哦,在聊这个之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如何?”
“太宰,太宰治。”
太宰沉默下来,他坐在阴影处,一旦安静下来,就如同鬼娃娃一般可怖,他鸢色的沉出血色的双目直勾勾的对视上医生的双眼。
“我是森鸥外,是个黑医。”
那医生露出一个温和但绝对不安全的笑容。
森鸥外。
“不要自作多情,我根本不想知道一个邋遢大叔的名字。”
“呜啊,这样的话好让人伤心呢!啊!对了,有一件事,告诉我如何。”
医生的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中,那看起来胡子拉碴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突兀的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告诉我,你的异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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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是反异能异能力者这件事,其实几乎没有人知道。
夏目溯石没告诉森鸥外,福泽谕吉就更不可能告诉他了。他一整年都忙着当私人医生,也根本没空把握横滨情报到这么细微的地步。
而早在一年前,为了找到下家,太宰和远藤联手清理了太宰治的信息,把他塑造成了刚刚来到横滨的小孩,抹去了神社的痕迹。
于是森鸥外只以为这是流浪的离家出走的小孩,就算他去调查,也一定只会相信他认可的真相。
鸢色和紫红色的双眼安静的对视着,且不论森鸥外心理反应如何,太宰治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如果周围没有人,他大概要捧腹笑出声了吧。
啊啊,他早就想起来了。
是那个森鸥外啊。
他刚到神社时,千间幕就谈论过森鸥外其人,他记得导火索是死之天使加入武装侦探社这件事,当时千间幕对于这个人的态度,是很少见的敬重却又敬而远之。
“拥有理想与志向的人是可敬的,为了理想和志向不择手段的人是可怕的。”
他记得当时千间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