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不好意思,不感兴趣,只是我现在有不得不往下调查的理由,你讲你的,不要想着来套我的话,因为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小崽子,你家大人就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
我夹了一筷子青菜,眼都不抬:“我劝你想好再说,麻烦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在求你办事,我现在还有耐心,一会儿你把我惹得不耐烦,我年纪小,不会说客套话,更不会给你面子,况且,九环玉匣还在我手里,你忘了?”
侯金山攥得手里筷子咯吱咯吱地响,末了他长叹口气,示意他找来的打手都出去,经过上一次,我也开始怀疑铺子里的人是否纯粹,于是也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侯金山从我对面的座位上挪到我身边,我倒不怕他会干什么,毕竟动起粗来我这个一米八的年轻人也不会输给他一个糟老头子。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头的水很深,你只要把匣子给我,咱俩从此以后再不见面,井水不犯河水,你说你非要插一脚图什么呢?”
侯金山说。
我见他在那儿扯闲篇,懒得搭理他,于是作势站起身就要走。
“你不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一把拽住我:“别别别,有话好说,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急躁,你说吧你都想知道什么?”
我没打算问他关于1951年工程的事,那目的性就太明显了,侯金山这种人十分敏感,一旦他觉察到我真正想要调查的事情,而恰恰这件事的真相只有他知晓,那么他就会翻脸不认人,甚至可能以此为把柄要挟我把匣子给他。
在跟他的博弈上,我不能落于下风。
于是我说:“你召集了这么多好手,要去哪儿,做什么,你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可能是看我非常固执,侯金山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摇头说:“不是一时兴起,事实上,这笔生意我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一切都来源于我在甘肃偶然收到的一幅图的局部。”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几张照片给我看,照片拍的很糊,光线也很暗,从场景上推测我几乎能肯定这绝不是以正当手法拍摄的,侯金山手机上一共存了五张局部图,其中只有两张能辨别出东西来。
我能看出那两张图上画的是一个矮胖的女人正驮着孩子向前迈步,笔触大胆,姿态夸张,我看那女人的手势还带有一些宗教色彩。
如果何瑜在的话,这老东西是绝对骗不到我的,可他不在,所以我还是要留个心眼。
“一幅图的局部,能说明什么?”
我问。
侯金山抽走我手里的筷子,强迫我全神贯注听他讲话,接着他就说:“你还在跟我装什么,这画上的场景,但凡是个懂行的都知道这是传说中孽摇鬼市图中鬼子鬼母的局部啊!”
然而他这么说完,我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我,泄气极了。
“书画方面我懂得不多,劳您给解释解释。”
我主动说。
侯金山理理衣服,对我表示无奈:“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火车上跟你讲,说那娶了九个老婆的帝王封地就在传说中的孽摇神山?”
在火车的那天晚上侯金山跟我鬼扯了很多,但这一块我还是记得相对清楚的,他说当时他被官兵秘密带到山谷里协助翻译文献之后,他们从那些壁画和文字里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位楚人皇帝和后代就在一个叫“孽摇”
的山上停驻,开始繁衍生息,还娶了九个女子当老婆。
看我想起来,侯金山就继续说:“这些照片是孽摇鬼市图的一小块局部,是真品,流到市场上被我花高价买到手,从那之后我一直对你手里那匣子的事耿耿于怀,之后我去查了很多民间杂谈和早期流传下来的志怪故事,还真让我摸到了点儿东西。
“传说这皇帝和他那九个老婆一同飞升了之后,这孽摇神山就成了一座‘鬼山’,白天一进去就阴风阵阵,一到了晚上就灯火通明、敲锣打鼓,就像是一处热闹非凡的集市一样,这越形容我就越觉得有戏。”
我不明白,问他:“我倒觉得挺瘆人的,为什么觉得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