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馒头威力实在是超出我想象得太多,直接将他额头砸出了血。围观群众吓傻了,纷纷研究起那块不知名凶器。我吓得我转身就跑,当然身后传来的是万年不变的一句话:方黎黎,我告我大姑去!
毫无悬念,那天我又是挨了揍的,只是我不知道郭女士打我的真正原因到底是因为我过太顽皮还是因为我无意间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她的手艺。
不好意思,我又侮辱了‘手艺’二字。
总之,我对郭东晨那句‘我告我大姑去’存在着挥之不去的阴影长达数十年之久。
从小到大,我方黎黎每做一件坏事都是通过郭东晨的嘴传递到我妈那去,从未留过一个自首的机会给我。而这次,虽然不是我的错,可我却不敢想象被我妈知道我被小三攻城了这件事情后会变成怎么样的局面。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掩饰什么?又或者在替夏思源掩饰什么?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人们是怎么散去的?我只知道夏思源没有解释,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讲过。这场婚姻的游戏,何时是止,我想,应该就快要有结果了吧。
我没有回房间,也没有离开这个家,我去到夏奶奶的房间,挤在她的身边躺下。夏奶奶身上有一股老人家的气味,像是沾染了数年的喜怒哀乐,囤积了许多故事的味道,让人很安心,很踏实。
夏奶奶笑着顺着我的头发,“你觉得小源是这样的人吗?”
我问:“奶奶,您都听着了?”
夏奶奶笑说:“你们这么大声,想不听都难。”
我沉默。
“小源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他从小性格就很孤僻,就算是被人误解,他也总是藏在心里从不替自己辩解一句……”
我说:“奶奶,您这是在替他说话吗?”
夏奶奶自顾自说:“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的想法,如果他在乎的人不信任他,那他更加不愿意替自己解释了。”
“那……奶奶,您相信他吗?”
夏奶奶故作深沉,“这我要摆在心里,说出来就要影响你了。”
“奶奶,您怎么说话这么爱兜圈子呢?”
夏奶奶又笑,“好啦,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别抢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
“奶奶威武,小的退下。”
我窝在客厅沙发,试图打电话给郭东晨,求他千万别将这事告他大姑,可是他的电话始终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连与他一起离开的叶钦的手机也是一样。急得我真恨不得回娘家将郭女士的电话线给拔了。
不知道拨了多久的电话,我终于是熬不住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我感觉到有人为我盖上了薄毯,我便陡然惊醒,而正对上的是夏思源的双眼,他身体一僵,停下替我盖毛毯的动作。
我问:“夏思源,你是不是得跟我说点什么?”
“没有什么好说的……”
夏思源靠回沙发里,一脸平静。
我说:“我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过问,话说回来,我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你说与不说,我真的不在乎。”
我站起身准备回房间,夏思源突然开口,“方黎黎,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结婚?”
我说:“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俩个都是被逼的,没得选择。”
夏思源勾起嘴角,可那又不像是笑意,“方黎黎,你别傻了。我现在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我夏思源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都没有用。”
他说完连我回嘴的机会都没留便在我之前回了房间,而我却怎么都猜不透他最后那句话想阐述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当天夜里我窝在沙发上虔诚地祈祷郭东晨在回家的路上因为酒后驾驶被警察叔叔带回去喝个茶问个话啥的。可在第二天早上,我被‘咚咚咚’的砸门声惊醒,而又在门外看见一脸怒气的我亲妈还有潘姨时,我才发觉毫无信仰的祈祷,上帝是不会有闲工夫搭理的。
夏思源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妈跟他妈时,分别叫了一声“妈”
,面色变得阴郁。
“妈,潘姨,您们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我赔着笑,打心眼里希望她们只是来找我吃个早饭,聊个天啥的。
我妈头一回对夏思源冷着一张脸,“思源,我们家大晨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在外头真有女人?”
夏思源眉头紧锁,一声不吭,似乎是一副认罪模样。
潘姨扬起手就拍在夏思源肩头,这是我头一回看到好孩子夏思源挨揍,虽然我做梦都想看到这一幕,可是现实发生了之后,我又隐约有一些不太畅快的感受。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怎么对得起黎黎?”
潘姨生气地说着。
夏思源低头不吭声。我见他这态度,突然刚刚的不畅快,变得更加不爽了,甚至希望潘姨像我妈毒打我那般继续毒打夏思源,别好似刚刚那般挠痒痒一般。
潘姨急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啊?”
夏思源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却依旧没有说话。这时,潘姨转过脸来沦陷我,“黎黎,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旁观者迅速变成发言人,身份的速度转换,我突然间很不适应,“我……我肚子疼……”
说完我便要往洗手间扎。
谁知眼疾手快且长年对付我有经验又有绝招的郭女士一把就将我擒住,“不说清楚,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跑。”
再后来,我与夏思源被她们二人限制了人生自由,硬是将我们包围在了沙发上哪也去不了。
我抬头一看八点四十还过两分了,焦急地说:“妈,我真的已经迟到了,求您高抬贵手,扣着夏思源就行了,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