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性不好,干脆道:“什么仵作喊过来问问,驿站里的人也全都审上一遍,总不会连个干了十年的老人都没有。”
“说起西秦。”
江褚寒眼底微寒,当年西秦那一仗还有镇宁侯的功劳在里面,他看了眼外面依旧没停的大雨,“西秦巴掌大点地方,干起事来倒是不依不饶,谁说没可能是当年自家死了使臣,这次也要来找旁人的晦气,如此雨夜适合行凶,什么痕迹都能擦干净,今夜守在外边的是虎贲营吧。”
“虎贲营向来也没什么正事办,这次免不了还要挨罚,劳汪大人去传个话。”
江褚寒在坐上像个霸王,“既是跑了刺客,那今夜去城里搜一搜,要是有什么暗地里的接头谋划,全都一并拿下,说不好还能捡到什么将功赎罪的大便宜。”
江褚寒这下令的功夫竟出奇的游刃有余。
卫衔雪又忍不住侧目看他。
第26章:混蛋
谁知江褚寒等汪帆直领旨退下,就冲着卫衔雪亮出“孔雀尾巴”
,“本世子方才威风吗?”
“威风,世子怎么不威风。”
卫衔雪站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夸赞,“今日世子谋划堪比青天。”
“……”
江世子无语:“跟你说话可真没意思。”
“但是卫衔雪,你好生奇怪。”
江褚寒有些怀疑地盯着他,“这事情你是怎么想到西秦身上的?”
江褚寒从前在雪地里晕倒,做过个模棱两可的大梦,那梦像是预知来日,从那日起往后事情展,许多都能一一对上,这事情绝非巧合能解释,一向豁达的江世子出奇地对梦里的事耿耿于怀,总觉得心里横亘良多,像是窥探先知的报应。
但是后来世事难料,还是有些事情生了变数,譬如面前这个卫衔雪,和梦里那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为此江世子只好对那梦半信半疑,他记得今夜驿站有事,因而喝的酒不算多,但来了却现事情的走向并非一样,这燕国使臣死得不一样,在场的人也不一样,他本来还想省事,拿着西秦刺客去交差,如今却像是更复杂了。
不过江褚寒倒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总归再从西秦那边找找线索,可今日西秦的头却是卫衔雪挑起来的,江褚寒知道西秦的事情不奇怪,毕竟从前查过,这个卫衔雪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窥探了什么先机吗?
卫衔雪嗅到江褚寒怀疑的味道,他今日本就被当了嫌犯,这会儿势必不能再把自己牵扯进去了,他目光落到张随倒下的那书架上,那书架有一凹陷进去的墙面,上头只挂了一副画卷,他看着道:“世子可知道西秦崇虎,有一神佛名为图丹佛陀?”
江褚寒眉头一蹙,“卫公子今时不同往日,倒是什么都知晓。”
卫衔雪求饶似的露了个苦笑,“世子误会了,这屋里不正是挂着幅佛陀御虎图吗?”
他正对着那画卷,仔细地端详起来,墙上的画应当是挂了多年,有些褪色,那画技却是出神,一只白虎栩栩如生,上头骑了西秦供奉的图丹佛陀,眉眼生动,卫衔雪也是偶然看过些书,偏巧认得那佛陀图像。
“世子不知也在情理,这佛陀不过西秦供奉,大梁少见,看这画像应当有些年岁,我便猜想是十年前西秦使臣来访时的摆设。”
卫衔雪让开视野,“世子聪慧,若是认得图像,应当也能一并联想到当年的事,想必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