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上。”
江褚寒将那钥匙孔洞露出来,“这钥匙是当日去定州,从那户部姚大人的尸身上剖出来的,他吞了钥匙,所以后来才查到天巧匣上,但如今这些都是废话了,你我……也都心知肚明。”
如今两个人都知晓过往了,从前江褚寒查到户部,是因为卫衔雪在打理侯府往来生意的时候现了些户部贪污的端倪,后来江褚寒顺着查过去,同兵部过往的开销里找出了当年前线有人动手脚的真相,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户部背后的人,而如今是换了条路,卫衔雪直接把户部的事撬开了口子,再往后就成了拔出萝卜带出泥。
只是从前的时候江褚寒并没有得到这个天巧匣,也没找到账本,算不得什么实际上的证据。
“但如今这匣子还开不了,天巧匣有两个锁扣,我手上只有一把钥匙。”
江褚寒把匣子放下,“另一把的所在,你我来猜一猜吧。”
两人短暂地对视了眼,几乎异口同声:“余太师。”
从前江褚寒就查出来了,户部背后的账是余太师的意思,而且余丞秋和侯府的过节由来已久,远远不止眼前这一个账本。
卫衔雪了然道:“所以那日三殿下要去买天巧匣,也是为着他这个舅父的打算。”
江褚寒“嗯”
了一声,“那你之前是打定主意,我知道了当年前线的真相牵扯到余太师,必然会追查下去,所以才把事情送到我手里的吧。”
他神色里别无玩笑,“卫衔雪,你这算不上利用我呢?”
卫衔雪还是很轻地冷笑了声,“你若不想查,我绝没有逼迫的打算。”
江褚寒苦涩一笑,“我都答应你了,怎么会出尔反尔。”
他觉得卫衔雪肯定转头不认了,但当时在蕴星楼,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江褚寒受用地当即答应了追查的事情,如今这事在他这里自然还是作数。
卫衔雪的神色好像缓和了些,他朝江褚寒走近了半步,“所以世子有什么打算呢?”
“这锁不能不开。”
江褚寒理所当然道:“你我去把钥匙拿回来。”
“你我?”
卫衔雪敛了敛眉,“世子是想指望谁呢?
“这事我想过了。”
江褚寒拾了下被褥,“半月之后,是褚黎的生辰,我让人打听了,他这几日应当就要醒来,届时就算他伤还没好,也要办一场生日宴,余太师这个舅父不可能不去。”
卫衔雪以为江褚寒脑子里没点正经事了,不想江世子还是能好好同他说话,他又近了一步,“你的伤半个月……”
“无妨,若是再晚些……”
江褚寒目光扫过侯府大门,“我父亲该回来了。”
说起父亲,江褚寒自己往后说了下去:“从前他是冬日回来,还见过你,其实我父亲……挺喜欢你的,他大多觉得我懒散无用,配不上你那么无微不至的关照。”
“而且……我原本预备他冬日回来,想过这回要怎么和他说……”
一阵清风从两人中间穿过,隔出缝隙似的,卫衔雪没接他这话。
江褚寒知道他不会回应了,自己把下巴往被子里戳了一下,然后说:“既如此我当你是答应了。”
卫衔雪目光有些散乱,许久才“嗯”
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