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父母一心扑在工作上,心情好了,想起来了,就来逗一逗她,其余时间将她扔给保姆。
赵玲玲心思重,怕儿女管保姆叫妈,家里保姆常换常新,长不过一年。
郁小美长到大,身边没有一张熟面孔,只有郁诚。
那时候她是他的小尾巴,很喜欢他,总是哥哥哥哥跟在他身后跑,他去哪,她也去哪,搅乱他和朋友聚会,打乱他和女生约会,占满他所有时间和精力。
他比她大七岁,像她的小妈妈。
犯了错,也是哥哥替她受罚。
那时候那么好,后来还是翻了脸,爸妈为了儿子,不要女儿,偏要送她走,走的时候,她英文都还说不好。
郁小美心里难过,“你们以前不管我,以后也不要管我,反正这个重男轻女的家里容不下我。”
赵玲玲说:“不是我们要重男轻女,你看看你自己,是有什么成绩了,还是有什么业绩了?你拿点本事出来看看?我们这个家里凭本事说话。”
刚毕业,什么都不会,她又不是天才少女,能拿出什么本事?
企业管理吗,还是金融投资?不,她学的艺术史,不赚钱的专业。
妈妈说话有道理,可她就是不想听,她不想听大道理,只想要一点关心,一点来自爸爸妈妈的爱护。
郁小美眼睛热热的,又不愿意流泪,不愿意服输,拉开椅子踩上去,“你们就是重男轻女!”
“你们给郁诚取名叫郁诚,说是诚心诚意求来的儿子,那我呢,为什么不随哥哥的名字,叫我郁心郁意,为什么要叫我美微,美丽又微小吗,你们骨子里就是不喜欢女儿,取名字都这么随便!”
郁诚先是笑,低头点了支烟,吞云吐雾吸起来,透过烟雾去瞧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憋了多少委屈。
他拉过烟灰缸,将烟掐灭。
她激昂控诉对父母的不满,坚定总结道,“反正将来郁诚拿多少,我就要多少。”
站得高,就好像守住了自己的领地,脚下椅子就是她的孤岛。
她一个人战斗,她有勇气!
赵玲玲黑脸瞪她,“你有完没完,吃不吃饭?”
郁宁没眼看,懒得说她,拿起手机和人聊起天来了。
郁小美闹得正带劲,没人理她,没有获得应有的关注,感觉很不对味。
她脖子一梗,“不吃,我绝食!你们全家都欺负我!”
“你下来。”
郁诚招手道,“你过来给我好好说,要什么,哥哥给你。”
“给什么给!别惯着她,没大没小惯得不成样子。”
赵玲玲训斥完,话放软了说,“小美,我告诉你,家里的老房子留给你,我名下还有几套房子,几支股票基金,等你以后结婚再给,你每日吃穿用度也好,学费也好,哥哥给你出,总之家里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没有要用钱的地方,要那些钱做什么?”
“我……我就是要,反正哥哥有的,我也要有!”
郁宁叹气,“真把钱给你了,那是害你。”
郁小美听不懂这个话,反正就是很伤心,她不在乎钱多钱少,她在乎父母偏心。
眼泪涌到鼻子里,忽然门开了,冲进来一个女人。
就是那位飞机上送毯子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