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么办?
江弃言扫视众臣,希望他们能给他一个主意。
但,没有。
黔驴技穷,莫过于此。
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江弃言的目光中渐渐填满失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散朝。
众人散去,江弃言却还坐在龙椅上,空荡荡的大殿内只剩他一人。
太像了,太像七年之前,遗忘谷之行。
七年前他也是这样无助又绝望,他不知道先生在漠北怎么样了,也出不了遗忘谷,他只好拼命给自己找事做,拼命完成那个可以让他出谷的目标。
如今又是如此,他不知道东南那边到底生了什么,也出不了皇宫。
但七年前他尚有一个目标可供追寻,如今留给他的却只有迷茫。
要如何,要如何才能出宫……
或者说,他到底要不要出宫?
他身为一国之君,再也不是七年前孑然一身无所畏惧,如果他出了事,这天下的百姓要怎么办?
江弃言坐了很久,很久很久。
午膳没动,长生急得在门口转来转去,他一概不理。
他闭上眼睛沉思,孰轻孰重。
可,可那是能用轻重来说明的吗?
江弃言终于站起身,推开门,却不理长生,径直去了毓庆宫。
大门推开,江尽欢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歇斯底里,只是用一双警惕的眸子盯着他。
“不叫皇兄吗”
,江弃言自顾自坐下来,“给你请的老师教了你一年,就这么个结果?”
江尽欢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脊背贴上木质墙壁,才低头认命般叫了一声,“皇兄……”
“上一辈的恩怨,朕并不想迁怒于你,给你请先生也并非刻意为难于你,而是……”
江弃言面无表情看着江尽欢,声音很平静,“朕如果有一天不在了,绥阳需要一个能做主的人。”
江尽欢瞳孔地震,半晌,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无需知道”
,江弃言敲了敲桌面,“朕希望你明白,你不是百姓家的孩子,你不能随心所欲,你必须放下任性,捡起你身为皇嗣的担当。”
“江北惘教不好你,朕来教”
,江弃言的目光没有落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江北惘把你惯成了个纨绔,朕却要鞭策你成为朕的继位人。”
江尽欢越听越低下头,良久,他喃喃,“我不要。”
“你没有不要的权利”
,江弃言忽然出手,一把掐住江尽欢的脖子,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平淡中却透露出无边森冷,“要么拼尽全力学会怎么做一个君主,要么朕现在就掐死你。”
见江尽欢快要喘不过气,江弃言才松开手,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