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啊”
了一声,指着她道“你你你你就是那个丙科第一,抢了马文才三科魁的祝英台”
“是啊。”
祝英台被人指着,却不避不让,笑着点头“我,我我我就是那个抢了马文才丙科第一的祝英台”
马文才在甲舍人缘极好,他才学出众门第又高,在东馆一种士子之中隐隐有领头者的趋势,只是士族子弟都心高气傲,虽明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在乎,心中其实大都有些较劲之意。
如今见到祝英台大大方方说了自己就是那个唯一让马文才吃瘪之人,他们心中竟有些痛快,有几个性子爽快地更是上前直接交好。
“在下会稽孔笙,住在甲十七,希望日后有机会与祝兄切磋书法。”
“在下吴县顾烜,同住甲十七,望能一同切磋书法”
“我住在甲四今日太累了,待我歇上几天,吃饱喝足休息好了,一定去和两位兄长切磋书法”
祝英台揉了揉哭肿又熬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着。
孔笙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孔笙开头,其余众人客套起来也就顺理成章多了,祝英台记性又好,很快就把人名和长相对应了起来,一时间,“孔兄”
、“顾兄”
不断。
原本性子就热情的祝英台犹如见到了陈年旧友一般,对谁都热络万分,口称兄长,毫无扭捏之态。
一旁从头看到尾的傅歧将一头头几乎都要挠乱,瞠目结舌地对着梁山伯说道“这这这这祝英台疯了昨天他还抱着马文才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哭得像是他已经把刘有助害死了一样,今天怎么就跟什么都忘了似的在这里呼朋引伴”
他哆嗦了一下,仿佛白日见鬼,紧紧贴着梁山伯“还是刘有助已经死了,现在冤魂附体,正在报复啊”
“你可见过如此爽朗活泼的鬼魂”
梁山伯轻笑,“那是祝英台没错啊。”
“这就不对了”
“这就不对了”
咦谁学小爷说话
傅歧莫名地向前看去。
说话的是孔笙。
“虽说你书法上佳,可入仕为官,光宗耀祖,靠的却是五经。你儒行能够烂熟于胸,又下笔如同有神,说明已通礼经,为何不去报考甲科试,却混在丙科之中,与一群卑微无才的寒生同窗”
孔笙面露惋惜之色。
“还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难道是祝英台才学太好,马文才怕他抢了自己的风头,威胁他不要入甲科
孔笙暗暗猜想。
“丙科其实也不错,我从小仰慕祖冲之的才学,善算又好书法,所以当初考了丙科第一,便顺理成章去了丙科。”
祝英台眼皮还是肿的,笑起来有些令人笑,越显得天真不解世事,所以其他人表情还算轻松,没把他去丙科当成自甘堕落。
“我出身上虞祝家庄,家中还有长兄承嗣,我家不出仕,我又不用成器,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嘿嘿,背书好累,我就没考甲科。再说丙科的先生都不错,你看我没读多久,便把家传的书法练成了”
她反手指了指背后的书墙。
“他他他他撒谎”
傅歧差点咬了舌头。
“他在撒谎对吧梁山伯”
梁山伯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是说不出的羡慕。
他如此努力学习和士族相处之道,自认才华风仪都不在祝英台之下,可在东馆读书至今,除了傅歧、马文才和褚向三人以外,和他相交者寥寥。
如今祝英台虽看起来胸无大志又心思简单,但凭着一手绝佳的书法和乡豪的出身,轻轻松松就融入了他们的圈子。况且他出身士族,仪态气度都不差,性子简单,反倒让人卸下防备。
不似他
梁山伯想起昨夜马文才意味深长地那一眼,忍不住心中有些酸楚。
若能靠率直便轻易与他们相交,他又何必逼得自己玲珑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