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之巅,一广袖玄衣的男子正盘膝而坐,修长的手指活跃在琴弦之上,悠扬的琴声和着身后瀑布的水声成就天籁之音,仿佛连旁边一株经年桃树都被这美妙的乐声感动,落下纷纷扬扬的花雨。
可偏偏有人不识这天上曲。
坐在对面的男子白衣仙羽,倒也是不输弹琴男子的天人之姿,只不过此刻有些不解风情,一边听曲还能一边走神。
琴声戛然而止,白衣男子转过头面带疑惑地问:“怎么不弹了?”
玄衣男子双手展开轻轻覆在琴弦上:“师尊有心事。”
白衣男子歉意一笑,“抱歉。”
太子长琴:“师尊可是在想混沌?”
白衣男子淡淡应了一声,看着杻阳山的方向:“她好不容易才冲破封印,却也未必是好事,假浑沌重伤活不过几日,我怕蘅鸾会把这怨气撒在她身上,当年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想必,这些年混沌心中对我定也有怨。”
蘅鸾是凰神的闺名,白衣男子正是凰神的兄长——凤神,字凤合。
玄衣男子起身走到凤神身边坐下,抬手按在凤神的肩膀上,“不怪你,混沌是你义女,你又是真心疼爱她,当年封印她实属无奈,她终究会理解。你这些年不肯回丹穴山,早已向蘅鸾表面对她的不满。”
凤神摇头:“就是因为我,她才那么嫉恨混沌。长琴,你说要是当年我没把混沌捡回丹穴山,或者捡到她之后早些猜出她的身份,就把她送回那人身边,是不是就不会生后来的事?”
太子长琴捏了捏凤神肩膀:“无甚意义之事,想来亦是伤神。”
凤神幽幽叹息:“这些年,蘅鸾越急功近利,整个凤凰族都是乌烟瘴气的,我凤凰一族此劫,怕是避无可避啊……”
“隔老远就听到你叹气,有长琴这个护短的徒弟在,谁敢惹你凤合生气?”
一道洪亮的嗓音由远及近,声音落下时,一个身穿暗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已经落在凤神和长琴身边。头上顶着的一对龙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凤神微微一笑:“什么风把龙神给吹来了?”
龙神大大咧咧坐下:“还能什么风?肯定是你家混沌的那阵邪风!穷奇失败了,假浑沌死了,你那个妹妹正计划着上杻阳山呢。”
凤神眯眼:“龙神大老远来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
“别误会,我可没恶意,咱们也是老交情了,再说你跟长琴上神乃是莫逆之交,谁不知道得罪长琴上神不一定有事,但得罪你一定会被长琴上神追杀?”
龙神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旁边太子长琴对于龙成眠的话置若罔闻。
龙成眠:“我就是想告诉你,混沌的事,我不参与,但我希望你能控制好混沌,别让她来招惹我家囚牛,我家崽,眼看孵化在即了。”
凤神轻哼,“哼,谁找谁还不一定呢!杻阳山有我亲自下的封印,她就是逃出了牢房,也逃不出杻阳山。”
长琴又捏了捏凤神的手腕,像是在哄着凤神别生气。
龙神放下茶杯:“你我都清楚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要是在一起的话……难道你还想十万年前的悲剧重演?”
龙神长叹一声,眼中浮现追忆之色,“你也知道,囚牛是我第一个孩子,这些年我呕心沥血,就是希望他破壳出生,平安顺遂,早日修成大神,带我龙族走向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