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了一顿美美的饱饭,就连烧焦的锅巴,樊桃都刮出来,让几个孩子分掉了。
坐了一阵,樊桃又撵人。
“老大、老、二,把洗澡水抬到你爹房里,帮他洗。”
“老三帮老四洗。”
樊桃拿出一块香皂砍成四瓣,“省着花,今日买的,贵着呢。每个人都得把自己从头到尾洗得干干净净才上床。”
周华庭和周华峰抬水进去,听见老太太在骂樊桃作妖。
周华文忙顺着老太太的话说,“娘,我前几天洗的,不用洗了吧,费水。”
樊桃故意大声道,“马上要去逃荒了,一年半载洗不到一回,你想变咸鱼?”
周华文想到咸鱼的臭味,顿时不吭声了,那老太太也住了嘴。
樊桃给周文秀洗澡。
小家伙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浑身的污垢,头发都打结成了络子。
樊桃一面帮她搓洗,笑骂,“你个小泥猴。”
小姑娘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顿时小脸红红,眼睛也红红。
这样的后娘好温柔。
好像她娘亲呀。
以后能不能喊她娘亲呢?
樊桃帮小家伙穿好衣服,她想了想,还是提了两桶水,到老太太房里。
“娘,我给你洗澡。”
老太太一双锐利的眼,似要将她洞穿。
“你在玩什么把戏?”
樊桃神色平静,“我不想你臭到生蛆,熏死我。”
这不是咒她死吗?
“你个贱皮子,嘴巴这么毒,你才生蛆,你全家都生蛆。”
戚老太气得头顶要冒烟,抓起拐杖要抽樊桃。
可惜人没打到,反而把自己累得不住喘气。
樊桃从她柜子里找出一套衣裳,关了门,不由分说的剥她衣裳。
“哎,死蹄子,你你慢点!”
瘦成干柴的老太太,被樊桃剥得精光,放入木盆。
古人很少洗澡,又闹了旱灾,老太太隔十天半个月才洗一回。
瞧见樊桃从自己身上搓出一把又一把的泥巴,老太太也臊得慌。
樊桃帮她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又让她躺床上,头朝着床边,给她洗头。
然后,樊桃出去倒水回来、准备给她绞干头发时,老太太幽幽一声叹,“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们一路逃荒,我再脏再臭,也熏不着你。”
樊桃一言不发的出去,端了一碗水进来,递给她几粒黑丸子,“吃下去。”
老太太闻到了药味,眼皮子狠狠一跳,“哪里来的?”
樊桃道,“我昨晚上梦到一白胡子爷爷,让我改过自新,我以后有大造化。又送给我一个瓶子,说里边的药能治百病。我醒来后,枕边果真放着一瓶药。”
老太太冷笑,“我脑子没坏。”
一介毒妇,被神仙赐大机缘?
还能更扯一点吗?
樊桃很淡定,“您若不信,可以问问老大,他今日摔断了腿和胳膊,我就是他吃了这药,他才好的。”
老太太瞳孔骤缩。
周华庭的事,她是知的。
那小子说,是樊桃治好他的,她还骂他说谎。
难不成,真有这么回事?
还有,这恶毒媳妇,今日也像变了个人
樊桃又道,“老太太,若我是你,与其留下等死,倒不如拼一把,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