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复刚说完,就扶着额头低低笑起来。等他笑够了,又把余远洲的眼镜摘下来架到自己鼻梁上,眯起眼睛打量他:“你不是问我看上你哪儿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让我想起我初中时的班主任。那男的也是瘦高个,戴副金边眼镜。他特看不上我。动不动就眼睛一立,指着我说:「丁双烨,叫你家长来学校!」「丁双烨,你真是一颗老鼠屎腥一锅汤。」「丁双烨,你朽木难雕,烂泥扶不上墙。」”
丁凯复说着说着,又被自己逗乐,大笑起来。
不是开怀的笑,不是鄙夷的笑,不是苦涩的笑。
而是一个黑沉沉的笑,从破旧的岁月里穿透过来,像是生锈的铁钉划在黑板上。
蓦地,他又止住了笑,俯身凑到余远洲耳边,低声道:“不过是个臭教书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我一看他那自以为是的拽样,就特想把他扒光了摁讲台上,让他那张嘴除了浪叫什么都说不出。”
余远洲偏过头,把耳朵从丁凯复的吐息里拉开:“你要恨他,就去找他。我不是他。”
“找他?”
丁凯复把眼镜摘下来,架回余远洲的鼻梁,“我初中的时候他都三十多了,现在都得五十了吧。我还没那么重口味,有兴趣去干一个糟老头子。”
余远洲拍开丁凯复摸上来的手:“跟我没关系。我没亏欠过你。”
丁凯复又是笑:“嗯。你没有。你是倒霉。”
余远洲愣了片刻。
他一直以为,丁凯复是心理变态,是不正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但如今他才现,原来他明白。丁凯复心里明明白白。
他是明白着坏,明白着遭践人,明白着要毁了自己。不存在良心现,不存在忽然想通,更不存在任何被说服的契机。
余远洲蓦地双手捂住脸,泣血一叹:“丁凯复你放过我吧。”
丁凯复拿开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放过?不。我要跟你天长地久。”
余远洲闭上了眼睛。眼泪没停,眼珠在眼皮后不住抖动,像是将灭的烛火。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唇边又是蜿蜒出血线。
丁凯复掰开他的嘴,就见口腔里血肉模糊,牙齿泡在血水里。
他脸色一变,对门口的小弟喊道:“叫医生!”
作者有话说:
丁大狗原名丁双烨。
对他故事感兴趣的宝可以来隔壁连载文《疯心难救》~
第43章
自从乔季同开始上班,黎建鸣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越来越没滋味儿了。没课的时候不是去健身房就是在家学习,连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的心思都没了。声色犬马的地方不愿意去,外面的山珍海味也不香。他就想抱着他白白净净的小乔在家里滚,其他什么都不干。
中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洒下来,黎建鸣躺在沙上晒脚丫子,单词本离脸越来越近,最后直接盖到了脸上。
正在他迷迷糊糊准备梦会小乔的时候,墙上的电子铃响了。他啧了一声,从茶几上摸到遥控器摁了接听。
“喂。”
“黎先生,有一个姓冯的先生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