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也抬手帮他理了下官服襟口,唇角也浮现出笑容:“知道了。”
随后她登马车去考场,不久后,6无忧也乘轿去往皇城内阁的衙门上值。
夫妻俩就此各奔东西,画面还有些好笑。
只是考卷上交了,虽是糊名,但定名次的时仍会揭开,到她这里主考官似乎也犯了难。
最后张榜时,她的名字还是与男子分列,倒显得更显眼了。
上京城内也很快传开了。
贺兰瓷美貌之名上京皆知,但对其才名却知之者甚少,也因她极少有诗文辞赋流传,此番中举实在出人意料。
原本朝廷开女科就是好事者看戏居多,昔年各朝各代朝令夕改的政策也有不少,有女子能过童试和院试就已经够惊人了,没想到还真有女子能中举!
这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酒肆茶寮热议不断,甚至不亚于当初曹国公世子为了贺兰瓷退亲一事,到处都是啧啧称奇之声。
当然,也有些酸溜溜的言论,诸如……
“其父是益云总督,其夫是内阁阁臣兼礼部侍郎,又圣眷正隆,想中个举还不简单吗?”
“怪我没生个好人家,没嫁个好夫君,不然说不定我也能当个举人老爷……”
很快也有人驳斥道:“那其兄贺兰简怎么至今连府试都没过?”
“说贺兰大人会徇私舞弊,你怕是第一天来上京吧。”
更叫人哑口无言的是贺兰瓷流传出来的答卷。
确实篇篇锦绣文章,气象万千,工整严谨兼之文采飞扬,鸡蛋里挑骨头也找不出什么错来。
“……难不成是其夫捉刀?”
“但这文风瞧着也不像6六元啊,而且6六元此次也未插手乡试科考。”
“你们就不愿承认,这是贺兰夫人确有文采吗?听闻她在晃州办书院时,还曾亲自给女童讲过诗文……”
“我也听说过,贺兰夫人在晃州就常帮6六元理政,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贺兰瓷本人毫不知情,也并不在乎。
等完桂榜放榜后不久,她就和6无忧踏上了回青州的马车,她多年未回去,也有些想念伯父伯母和……小堂妹,不知道她如今还记得6无忧是谁么。
回乡省亲,6无忧新换的马车格外宽敞。
贺兰瓷手肘撑着迎枕,捧了一卷《会试场程文选在看,6无忧自然毫无意外地在对面净手煮茶,不一会,只见茶汤碧绿,叶脉青嫩,附于叶片上的白毫如雪花般沉浮,一股茶香四溢,一闻便知是好茶。
6无忧道:“贡茶。那谁送的,名曰敬亭绿雪,尝尝。”
贺兰瓷很习惯性地接过,品了品道:“是味道不错。”
虽然她还是对泡茶没什么太大兴趣,但是6无忧泡,她就喝,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也能品出些区别来。
而且不知是6无忧确实足够一丝不苟,还是她偏私6无忧的缘故,总觉得他泡出来的茶,格外香醇一些。
她又啜饮了两口,刚想问问6无忧觉得如何,那人已经径直坐过来,托着她的腮,又用她的唇舌品尝起来,舌尖嬉闹,舌根都在被细细吮着,有些麻。
口中还残留着的几分滚烫的茶香,很快便被6无忧掠夺的一干二净。
只余他唇间的味道。
贺兰瓷薄喘着,鼻腔出些哼唧声,秋日尚暖,她抬臂,衣袖轻滑,嫩藕似的手臂挂在6无忧的肩膀上,因为过于舒服的亲吻,纤指屈伸,忍不住在他背脊上蹭了蹭。
煮茶的小火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6无忧则慢条斯理在她唇中逡巡,丝毫不显急迫,从舌尖到舌根,口唇中的每一处,反反复复,好像这本来就是他的领地,长指还在她的颊边轻抚着摩挲,似乎想让她更舒服一些,却只带来一些细微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