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这才意识到,因为没有穿白大褂,兔兔别针此刻并不在涂白棠身上。
听这小东西的语气,怎么还有点遗憾呢?
“他是我的病人,”
涂白棠向谌早解释,“我是这里的医生。”
“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谌早傻傻地问。
罗贝倒是比他更快反应了过来。
这家医院是他们大学的附属医院。之前在公众号文章的末尾关于涂白棠的介绍栏里写着的,涂白棠是副教授。想来是谌早在学校里偶遇过他,只知道他教师的身份,但从未上过他的课,也不知道他所教授的专业。
罗贝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医生还得去大学授课。过去不曾接触过,属于是知识盲区了。
谌早疑惑了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拍了一下手,看向了罗贝胸口的胡萝卜别针:“怪不得我看这东西特别眼熟!是涂老师你送他的,是不是?那是之前义卖摊位上卖的!”
“对,”
涂白棠回答他时视线始终落在罗贝身上,“你的朋友现在最好不要离开病房太远。散步的话,在病房走廊里走走就好了。”
“可是楼下光线比较好啊,”
谌早说,“晒晒太阳对心情好,人状态好,好得更快吧!一样要走,下楼不是更好吗?”
“他现在不能坐,下了楼觉得累了也不能马上休息,”
涂白棠摇头,“再忍个一两天吧。”
“哦……这样啊……”
谌早点头,转向罗贝,“那我送你上去。”
涂白棠低头收拾了一下手里的半袋面包,说道:“我陪你们一起上去吧。”
罗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涂白棠无疑忙得很,连正经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怎么还要特地跑这一趟。从这里回病房只需要过个拐角再乘坐电梯,自己有谌早陪着,应该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吧。
好像是读懂了他的表情,涂白棠走到他身旁时轻声说了句:“因为你不听话。”
罗贝明白了。这不是“陪”
,这是“押送”
。
他瞄着涂白棠手里的面包袋子,心里更惭愧了。
“喜欢这个?”
涂白棠误会了他的意思,“要尝尝吗?”
罗贝哪好意思,一旁的谌早却是十分积极:“我要!我刚才就觉得看起来好吃了!”
涂白棠打开袋子,让他拿了一个,自己也取了一个,咬在了嘴里,之后把剩下的袋子挂在了罗贝的助行器上。
“都给你吧。”
他咬着面包,含含糊糊地说。
罗贝盯着他鼓鼓的腮帮子,只觉得自己真是看到了非常美妙的东西,下意识比了一个谢谢的口型。
涂白棠好像是对他笑了一下。
三人进了电梯,两个人都在啃面包,只有罗贝心怦怦跳。
虽然没能顺利晒成太阳,但他现在还是非常高兴。
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存在着两个关心他的人。这感觉太稀奇了,让他有点儿忐忑。
“啊!”
谌早忽然想到了什么,“涂老师就是你说的兔子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