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吗?”
涂白棠说,“这不是最理所当然的感情吗?人的情绪本来就是会传递的。”
“奇怪,”
罗贝说,“我好像……好像有一部分,是在为自己不够难过而难过。”
那样的情绪或许很接近于负罪感。
他下意识地在心中做了比较,然后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他的奶奶,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远比不上一只兔子。
从人伦从常理,这都是不应该的,是错误的。
“嗯……”
涂白棠思考了片刻,突兀地问道,“如果离开的是我,你会很伤心吗?”
罗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
“会吗?”
涂白棠追问。
“……我不喜欢这种假设,”
罗贝有点不高兴,“我们不说这个。”
“你看,你明明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孩子。”
涂白棠说,“那我们换个假设的对象吧。不是我,而是谌早——”
“别说啦,”
罗贝打断他,“快过年了,不要做这些不吉利的假设。”
“你会比现在更伤心,对吗?”
涂白棠问。
罗贝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所以没什么好自责的,”
涂白棠安抚道,“不是你的问题。爱是一种相互作用力。罗贝没有选择单方面无条件地付出,说明罗贝是一个聪明的、懂得保护自己的小孩。”
罗贝鼻头酸酸的:“你明明不认识我的奶奶,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但我了解你,知道你是感情丰富又细腻的人。你和周筱桐萍水相逢,也会关心在意她的情绪。”
涂白棠说,“你现在因为自己不够伤心而纠结,正是因为你善良。”
自己哪有他说得那么好呢。
罗贝握着电话,许久后才轻声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