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能看到你出生——哦,我们一般把实验体能够离开营养仓、独立生存叫做‘出生’。”
队员说着地狱笑话,从怀里掏出一份明显早就已经准备好、指不定带在身上过半个月了的档案资料,递给哈斯塔:
“凯莱布·华生。”
“他独自一人运转着一整个独立实验室,因意外死于最后一次实验中。”
这是哈斯塔第一次拿到关于自己的“创造者”
的资料。
他飞快翻动档案,在里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研究项目:[造物1o81号:多基因融合实验体]。
资料并未对该项目做进一步解释,哈斯塔抬起头:“你们说的档案报告呢?”
队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们复制了一份,将原版放了回去,以免打草惊蛇。复印件送给一位……专业人士,正在帮我们进行分析。”
“你为什么还在意那个假档案?”
队员奇怪地说,“都说了那是假——的——!我们分析是想通过伪造的习惯,尝试确认伪造者是谁,你要那份假档案做什么?”
队长抬手制止:“等到分析完毕,我们会把分析结果和复印件一起交给你。”
“现在,我们更想知道的是,虽然他死于你‘出生’之前,但你在营养仓里时,有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队长指了下哈斯塔手中的资料:
“留下一份伪造的实验报告,然后死于意外?我很怀疑凯莱布·华生的死亡另有原因。”
“但问题是,我们并未找到凯莱布·华生死亡前研究的最后一个项目是什么,他在研过程中,对同事也是缄默其言。”
“但如果你在营养仓里时就有记忆,也许会对他在死前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有印象?”
“毕竟你的营养仓就放在凯莱布·华生的实验室里……而其他和你同批次的实验体,又都已经丧生在公司的‘特训’中。”
队长试图用语调和面部神态表现得冷酷无情,但哈斯塔能闻嗅出,队长对公司这种说是“特训”
,实为“养蛊”
的做法极为厌恶。
感官在这一刻被激活到了极致。哈斯塔能闻嗅到这些人身上的友善和担忧信号凝成浅淡的心音:
[他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也许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个好主意?]
[看看他的袍摆看看他的袍摆!他在心情低落!噢……我应该多带点草莓蛋糕的。……也许他更喜欢甜橙?毕竟从色系上来说……]
[可怜见的。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
熨贴的、关怀的心声。
如果凌驾于这些心声之上,属于谎言的静默风带没有那么难以忽略,哈斯塔几乎要觉得自己遇到现实版的孤儿院员工了。
但很可惜,对于哈斯塔来说,谎言就是如此清晰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