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崖没有提他的信息素躁乱症的事,主要也是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跟林奈开口。
一周前,秦曜的庭审结束后,大约是一口提了很久的气终于缓下来,他的信息素躁乱症也一并跟着作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几天不是人过的日子,身体持续高热不退,烧得神志不清,日日夜夜躺在床上,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不知今夕何夕。
他朦朦胧胧中知道秦曜把自己带回了他的住处,每次一身冷汗地从昏睡中醒来,太子殿下都坐在他的床头。
秦曜给他请了医生,医生说他这种急性作的情况不适合服用内分泌药物,只能先硬抗。
硬抗就硬抗吧,沈清崖两辈子加起来这么些年,自我感觉没什么不能硬抗的。
偏偏这个病,身体上的不适只是冰山一角,更多是情绪上的。
他变得敏感、焦躁。
只要秦曜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哪怕就是几分钟——他都难以自控地不安。
一觉醒来看见窗外的日落,心里空荡荡的难受,下意识找秦曜;
睡着了又被噩梦惊醒,一睁眼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幻,下意识找秦曜;
感觉身体稍微好了些,似乎可以下床动换动换了,挺高兴,下意识想找秦曜分享——
……
这种诡异的状态持续了足足五天,沈清崖以为秦曜必然会对他十分不耐烦,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属实是烦人透顶。
太子殿下却没说什么,甚至直接把办公桌搬到了卧室来工作,以便沈清崖随时睡醒了都能看见他。
有一次沈清崖着烧,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给自己量体温。
他以为是菲尼斯,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冰蓝色眼睛,飘入鼻中的是恬淡的沙利叶花香。
“秦曜……”
他便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床前的太子殿下动作一顿,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但他下一刻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熟睡后梦见了上辈子,他跟秦曜一同住在莉莉丝军院的学生宿舍时。
小时候他身体挺好的,反倒是秦曜常常生病。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他是真不会照顾人,只知道以己度人。寻思着自己偶尔病了就想补偿自己吃点冰淇淋跟可丽饼,于是见秦曜生病,也一股脑给他在床头的小冰柜里堆了一大堆。
秦曜一睡醒,他就在旁边递冰淇淋。
当时年少的太子殿下沉默地吃了,也不说好吃,也不说不好吃,等他病好了,沈清崖问他感觉如何,少年瞥他一眼,淡淡道:“胃痛。”
“怎么会胃痛?”
沈清崖奇道。
秦曜默默看看旁边的冰柜,翻个身朝里睡,不搭理他。
这种事情一来二去两三回以后,沈清崖才后知后觉明白了,秦曜大约是不想在生病的时候吃他的冰淇淋。
“不想吃就直说啊……怎么还来者不拒的……”
小小的沈清崖摇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真是太子心,海底针啊。
而上辈子他自己屈指可数的几次病倒经历中,秦曜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那也是沈清崖第一次察觉到——太子殿下一副高冷洁癖又事多的皮囊下,其实还挺会照顾人的。
除了嘴里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吧。
“怎么生病了?……你也知道难受?知道会难受昨天还吃那么多冰淇淋,不吃不就没这事了。”
秦曜往往一边说着这种让沈清崖心碎的话,一边迅叠好冰毛巾,给他放在脑门上退热。
他生病昏睡的时候,床头永远放着一杯不冷不热的温水,就在他抬手就能拿到的位置,随时渴了随时喝。
秦曜还会记得核对他的课表,即便两人的课程不一样,也会特地去帮他跟老师请假。
太子殿下把人照顾得太好,直接导致沈清崖病了一周后上称现,自己居然还长胖了两斤。
那会儿秦曜已经分化了,他对秦曜赞不绝口:“你以后跟哪个omega结婚对方一定会很幸福的,你真是感动帕罗迪斯好a1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