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他开始拒绝所有的小麦制品,包括每年生日的那碗长寿面。
可在他拒绝的第二天。
饭桌上依然出现长寿面。
那年祁钊五岁,个子算高,有站在厨房里的身体,却没有站在厨房里的权利。
一连很多天,相同的长寿面以不同的汤底出现在饭桌上。
他拒绝。
母亲说:“要吃长寿面的,过生日怎么能不吃面?”
祁钊严肃反驳,并拿出检验报告:“我对面粉过敏。”
母亲却坚持:“胡说,吃了这么多年,之前怎么好好的?”
“……”
祁钊从一开始的抗拒。
逐渐地,学会接受。
因为他很快认识到一个事实:拒绝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相反,只会让他浪费掉更多的时间。
何况那时的祁钊也已经学会用氯雷他定、西替利嗪来缓解过敏症状。
简单的换算后。
祁钊认为,相较而言,还是接受更为节省时间。
过敏不是问题。
因为有药物。
反胃不是问题,可以催吐。
更改课题也不是问题,反正祁钊本来就对现有的课题产生厌倦,回国也许会是一个新开始。
如果更改课题可以避免每天在实验室门口见到母亲。
那么祁钊将举双手赞同。
更何况,每一次母亲都会说:“我是你妈,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于是,在这套逻辑下,他接受了更多。
以爱为名义。
祁钊一直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毕竟在这套逻辑下,他健康生存至生命的第二十九年,马上就要迈入第三十年。
而在这漫长的时间中。
不可否认的是,除了浪费时间以外,这种爱时不时让他感到痛苦与窒息。
不是没有过抑郁,失落的情绪。
偶尔站在高楼上向下眺望时,望着楼下川流不息,蚂蚁一样黑压压的人群,时不时地,也会有难以抑制的焦躁情绪出现。
但从结果上来说,他能够克服所有困境。
二十九年间完成了自己规划好的大部分课题就是证据。
于是开始对此习以为常,并认为爱可能就是这种东西。
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