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体环境中,一开始最忌讳的就是标新立异,除非自己足够强大。陆川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既没有横溢的才华,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唯一有的就是还不错的记忆力。
知识需要一步步积累。
钟博士看陆川老老实实在读书,也暗暗点了点头,看来是个勤学好问的。
三遍读完,钟博士开始引经据典地讲解。
刚开始还好,慢慢地,陆川便在钟博士规律的声音中,恍惚了意识。
他在现代的时候,本就更喜欢理科,对于语文不说深恶痛疾,但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都说在课堂上最是容易催眠,更别说今天陆川起得早,屋内烧着炭盆,冬日好眠,陆川昏昏欲睡。
“啪”
的一声,陆川没有完全进入梦乡的意识顿时惊醒,抬眼一看,钟博士正站在他的书桌旁。
旁边传来小声的私语:“钟博士的课都敢打瞌睡,新来的很嚣张啊。”
“我看不是嚣张,应该是还没体会过钟博士的厉害。”
“啧啧,新同窗要惨啦!”
陆川:“……”
陆川瞄着钟博士严肃的脸,想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结果就是什么都没现。
老师在旁边站着,陆川也不好意思坐着,紧张之下便站了起来。
陆川嗫嚅:“夫子。”
钟博士厉声道:“今天讲的这篇《蔡仲之命》抄三百遍,明日交上来给我。”
陆川不敢多说什么,瞧这老头生气的样,他若是反驳,怕是不止三百遍了。
幸好他近几个月一直在练字,这罚抄就当是练字了。
看陆川老实应下,钟博士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临走时还瞪了陆川一眼。
亏他还觉得这小子是个勤奋好学的,没想到却是个藏奸的,光会表面功夫。
接下来钟博士讲课总是盯着陆川,陆川心惊担颤不敢有任何动作,每当困了就掐自己大腿一把,一节课下来大腿都掐红了。
大安朝国子监的课程比较规律,不像一些私塾,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国子监一节课是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一刻钟。
听到下课钟声敲响,大家都不敢出声,直至钟博士离开学舍,才开始起身活动。
学舍一下子热闹起来。
陆川撂下笔,桌上是他写的笔记,若不是特意练过,他都写不了这么小的字。
有几个书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豪爽的说:“在下苏幕,字慎之,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陆川站起身来回礼:“在下陆川,字行舟。”
苏幕又给他介绍了其他几人:“这是唐政,这是刘扬,这是席东。大家来国子监时间已久,对监内事物还算熟悉,陆兄以后有事可来寻我们。”
那几人也点了点头:“对,陆兄有事尽管来寻。”
一通寒暄过后,苏幕笑道:“陆兄胆子可真是大,钟博士在澄心堂是出了名的严厉,没人敢在他的课上睡觉。”
陆川听到这不免苦笑,哪里是他想睡觉,生理反应控制不住,太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
陆川叹了一口气:“第一天上课,就被抓到了打瞌睡,也是在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