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犽看她,忽一笑:“此处阴气最重,鬼也最多。”
!
池白榆心一紧,再看四周的草木时,不论何处摇一摇晃一晃,都觉得不正常。
而这木屋从外面看着破旧,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共两间房,中间仅拿块布隔开了。
外面那间放了三把椅子,中间的天花板上垂下一条铁链,链子末端吊着一个烧水的铁壶。
吊壶下头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坑,坑里还堆着没烧完的柴火,不过都覆着层厚灰。
墙边打了灶台,角落有一方石头凿的水缸,缸口盖了木板。
里间就更简单了。
横了张木板床,连被褥都没一套。除此之外,再没其他东西。
“这是猎户的屋子?”
池白榆盯着墙上挂的猎弓问。
沧犽应是。
“那……”
“放心。”
他点燃墙壁上的一盏煤油灯,径直走向角落的水缸,“他没在这林子里待几年,就下山寻其他生计去了。大概是林间的动物狡猾,打不着东西。”
话落,他将手扶在了水缸的两侧。
扣在腕上的铁链绷紧,恰好贴在水缸的外壁上。
池白榆原以为他要喝水,还在怀疑放了这么久的水能不能喝,就见他胳膊上的肌肉绷紧许多,显露出更为紧实的线条。
下一瞬,他便将那水缸硬生生抱起来了。
?
等会儿。
这水缸的石壁都有七八厘米宽了,他就这么,举起来了?
她怔在那儿,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沧犽就已经将那水缸稳稳转移到了屋子的正中间。
水缸在她面前砸下,她眼皮一跳,倏然回神。
力气怪大的。
这一缸砸下去,估计能把伏雁柏的脑袋砸瘪。
她面上不显,看着他掀开木盖子,也往里瞧了眼。
“没水。”
她说。
“放得太久,待会儿我去打些水来。”
“是为了取‘孩儿眼’?”
“不。”
沧犽说,“拿来喝。”
“……那你慢慢喝,我不渴。”
不愧是妖啊,喝水的杯子都是拿上百斤的石缸做的。
沧犽笑声朗快:“唬你的,不过玩笑话。那孩儿眼得去湖底取,这水缸要拿来放长明灯。”
木屋的门还敞着,池白榆望了眼外面。
“是外面那湖?”
“嗯。”
沧犽解释,“那湖里阴气太重,倘若就这么下去,恐会遭邪气入体,更有邪物抢夺、吞噬阳气。届时我会将阳魄锁在长明灯里,再放入水缸中,还要劳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