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身为亿万富翁,再有钱,也不是看到穷人就愿意慷慨解囊。
“我以为,你会用更体面的方式解决精神海的问题。”
诺德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倒不知道元帅为了一点信息素,能追我追到这里来。”
帐篷内的蓬灯昏黄,映得兰斯诺特蓝色碎末梢泛起冷冽的金属光泽,丝似也因情绪微微颤动。
确实不是同一具身体了,诺德心看着他,心想。
这时的雌虫,更接近诺德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比四年后看上去更加年轻,面容如利刃削凿般棱角分明,锋利得近乎逼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压迫感无处遁形。
“……”
兰斯诺特没有说话。
诺德别过视线,忽然觉得索然无趣。他撑着椅背站起身,崴伤的脚踝让他动作有些迟缓:
“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下次你再随意打扰我的生活,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和颜悦色。”
“雄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眼见雄虫要离开,兰斯诺特急忙起身,一个箭步挡在了帐篷门口,轻轻捏住诺德的肩膀,掌心微微用力,似是生怕他就此离去,“就这一次,求你听我说完。”
诺德心想他听个羽毛球,但是一想到兰斯诺特要拿这是当借口,还没完没了地缠着他,他就膈应得慌。
要是他能把话说清楚,没有心结,应该就能彻底滚虫了吧。
“说。”
诺德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我从未有过和其他雄虫结合的想法。”
兰斯诺特语极快,急切地表明心迹,“那些实验数据,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吗?”
诺德哂笑一声,“那劳埃德的那些研究报告是鬼做的?”
“不是这样的。”
兰斯诺特说,语气带着破釜沉舟般的绝望。
“四年前,在奥尔特星云,我的生殖腔被反叛军的机甲舱压毁了。”
兰斯诺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在绷紧的领口艰难滑动,“那时…我只当做是个无用的器官。”
诺德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闻言,微不可察地顿住,“什么?”
事情是怎么绕到这上面去的?
“你看到的是劳埃德为了虫造子宫的实验,收集的数据。”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那段深埋心底的秘密。
四年前,在曙光军夺取政权的战事里,他用来孕育后代的子宫就被毁坏,起初,兰斯诺特不以为意。
在检查出无法孕育后代的那刻起,他的想法非常无所谓,没有虫崽那就没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有一只亲生血缘的虫崽,能继承他的辉煌,自然不赖。
可若没有,那就让本该属于战场的生命归于宇宙,了无牵挂地逝去。
可是,兰斯诺特却在那段婚姻里,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那时的他尚且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只是偶尔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雄虫,心中会闪过一丝“如果有一只他的虫崽好像也不错”
的念头。
——雄虫很喜欢幼崽,而且曾不止一次地提出,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