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抬眼扫了下叶明泽的表情,继续道:“上次跟你说过,我弟出生之后我们家的情况就变得很复杂,那时候我也没少因为这个心烦,又找不到人倾诉。悯之不在我家那个社交圈子里,我就有事没事拉着他聊天,聊多了他也开始跟我说你们家的事,我才现我的那些烦恼其实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叶明泽:“也不能这么说,每个人感受到的痛苦都是真实的,比惨没有意义。”
钟亦儒又笑了起来:“难怪你俩是兄弟,当时悯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话说回来,痛苦是主观感受,苦难却是客观事实,内心再强大的人,遇到那些事能撑着不立马崩溃就已经很厉害了。”
叶明泽心头一跳,感觉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样。
这个问题他已经刻意回避了很久,不敢去深想当初他消失之后魏悯之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撑过去的。
此刻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面对,艰难地开口问:“那我弟他……”
钟亦儒温和地看着他:“应该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劝了他好久他才同意。这些年他也一直会定期复诊,情况稳定了不少,尤其是你回来之后,比之前好很多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你们啊,就是太紧张对方了,琴弦绷太紧都会断,何况是人,学着放松点吧。”
叶明泽也跟着叹气:“我知道,但是……”
门口的脚步声让他止住了话头,魏悯之从医生的办公室回来,脸色比刚刚好看了一些,语气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在聊什么?”
叶明泽:“没、没什么!”
他的紧张在其他人眼里一览无余,钟亦儒笑着替他找补:“你哥问我你大学的时候什么样,好了小泽,现在本人回来了,你直接问他吧。”
叶明泽莫名有些不敢面对魏悯之,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喝汤。
魏悯之跟钟亦儒交换了一个眼神,钟亦儒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没暴露你的隐私,真就随便聊聊。检查结果怎么样?没事吧?”
魏悯之:“医生说是流感。”
钟亦儒:“我猜也是,这个季节流感多,你也注意点儿。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小泽好好养病,身体养好了再带你出去玩。”
叶明泽应了一声跟他道别,然后又提醒魏悯之:“快吃饭吧,再不吃都凉了。”
魏悯之过去检查了一下他被架高的那条腿,见他的脚踝已经开始肿了,垂眸问:“疼吗?”
叶明泽下意识道:“不疼。”
想起钟亦儒刚刚说的话,他又改口道:“是有点疼,但能接受,你再看也不会立马就好,快吃饭吧。”
魏悯之这才打开自己的那份午饭,吃完之后帮叶明泽把小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起来,然后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叶明泽没好气道:“问你你就会说?”
魏悯之:“所以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