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响当年毒舌、叛逆、桀骜不驯,明明两人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是校友,却因为混迹不同圈层而形同陌路。
余响是纨绔二世祖圈,他则是精英继承人圈。
直到升入高中。
燕回从不觉得余响及其朋友的嘲弄是困扰,他也不喜欢十六岁前的自己,所以他从来不生气。
他只是心存幻想,以为从小到大第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余响,对他是与众不同的。
可事实证明,余响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因为抛开表象,余响本质上就是一个别扭、善良、待人真诚的人,现在又因为种种过往对他多了一份愧疚。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回到家,燕回给自己泡了杯苹果茶,披着毛毯坐在书桌旁,抛弃磨了一个月的新书大纲,直接点开文档,写下一句话——
凤回初次对余鸣心动,是在高一暑假。
清脆的按键音回荡在空气中,久远的记忆化为文字,源源不断地呈现在燕回眼前。
那时他已经独居一年有余,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高档公寓里,有家政打扫清洁,有一张不限消费的黑卡,结识了几个新朋友。
新朋友不是他的同班同学,更有趣也更会玩,燕回跟着他们学会了抽烟喝酒蹦迪跳舞,烫头和纹身还没实施,但也列在日程上。
因此当他们邀请他去跑山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等到了约定地点,燕回才知道跑山是怎么回事,同时看到一群面熟的人,正是余响及其小们。
月朗星稀的夏日深夜,几辆摩托车停放在山顶空地上,半大小子们靠着车抽烟喝酒,全身上下洋溢着追求刺激的放纵气质。
余响是他们当中最惹眼的那一个。
他穿着黑色背心和牛仔裤,靠着一辆水鸟gs,长腿交叠在一起,轮廓分明的脸在烟头忽明忽灭的火光中显得愈立体。
看到燕回一行人骑车抵达,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下一秒却狠狠拧眉,呸的一声吐掉烟。
“搞屁啊陈大头!怎么带外人来了?”
燕回脚步一顿,抬眸望去,余响却没看他,只是恶狠狠地瞪着载他上山的陈文哲。
陈文哲呵呵笑着,手搭在燕回肩膀上:“余二公子,我带我朋友来玩玩,体验一下新鲜玩意,你不会介意吧?”
“朋友?”
余响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们是哪门子的朋友,带外人来就是不行,今天赌局取消。”
说完他转身上车,拿起头盔就要走。
陈文哲没拦他,只是阴阳怪气地说:“行啊,不过咱可得说好,是你余二公子怂了所以才退出,这山也得按赌约归我们,你们从此以后不能来这跑山!”
余响动作一顿:“我怂?就你那破技术,没把自己摔死都算祖宗保佑,还敢和我比?但你带着这小子跑山就是不行。”
听到这句话,燕回忍不住了,质问道:“凭什么我不行?”
“凭你是燕家大少,一班学习委员!”
余响瞥了燕回一眼,瞪着陈文哲说,“他只要在外面说一嘴,我们所有人一起完蛋!”
燕回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蠢到打小报告。”
余响别过头嗤笑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说漏嘴?跑山这么刺激的事,足够你这种书呆子显摆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