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长款风衣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挺拔优雅,但随着乌金西坠气温直降,他也风度不起来了,双手抱臂将领口收到最紧,像只困于陷阱的小兽般在方寸之间来回转圈。
天很快彻底黑了下来,晚风料峭,寒气不断穿透他身上单薄的衣衫,郁清许依旧没有等到一辆车。
他也没有丝毫退意,就算霍明择是想为当年的事情出气,那他在这里冻上一晚好了,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救儿子,郁清许还有梦想要在国内实现,如果霍明择一直对他心怀怨怼从中作梗,他什么都做不成。
晚七点整,郁清许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拉着霍明择的手在身上划两刀给他解气时,一辆加长款幻影突然驶出。
车窗缓慢降下,露出一张让郁清许“魂牵梦萦”
的侧脸。
实际上总裁办的助理接到前台电话后,就第一时间通知霍明择了,就像一直被打到没电关机的私人号码一样,都是霍明择愠怒未消所致。
否则他该清楚,越是愤怒越代表在意,而郁清许压根不配他的这份在意。
对方不仅对他断崖式分手,迅另结新欢,现在还带着孩子找上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让他如此失控?
然而想得再透彻,他还是忍不住越品越气,愤怒上头根本没法依照理智行事。
即便到了现在,他冷静下来选择露面,见到郁清许后依旧想痛骂他一场到底是跟谁生的小拖油瓶,值得他在冷风中冻这么久?!
以为他只要受一阵冻低头求两句,他就会心软吗?做梦!他只是觉得应该再讽刺两句。
霍明择嘲弄的唇角还没勾起,郁清许已经眼眶通红地低下头:“我想马上跟你结婚,求你……”
话音未落,车窗唰的闭合。
o帧起手直接飙泪的郁清许:?
紧接着前排的司机下车,快步绕了过来,低眉顺目地将郁清许旁边的车门打开。
原本坐在这一侧的霍明择,已然快挪到了另一边。
要知道霍明择身高一米九二,加长幻影内的空间再是宽松,对他来说也是局促的,此刻,男人双手自然交扣在腿上,姿态从容不动如山,仿佛不久前根本没有在狭窄空间内匆忙挪过腚。
郁清许脑补一瞬,差点把眼底的泪意驱散,立即不露痕迹地深吸一口气,俯身坐了进去。
心里还在纳闷:为什么要费劲给他挪地方,让他坐另一侧不是更好吗?
司机刚将车门关上,霍明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一整天没接郁清许电话的霍某人,十分坦然地接起另一部手机。
霍明择习惯性用右手接电话,但看清来电的是家里的老保姆后,他立即将手机转到了左手。
毫不意外听到家中烂鸟像疯一样撕心裂肺地嚎叫:“孩砸!孩砸!有孩砸啊啊啊!!!”
霍明择虽然将听筒紧贴耳侧,还是担心漏音会被旁人听到,他迅调低音量。
此前霍明择一直觉得他买到了一只残次鸟,养了十几年的烂东西,一句人话学不会,就知道狗叫和咬人。
万没想到,他回家不过是不爽地说了几句,这烂鸟竟然学会了……
片刻后,霍明择哑着嗓子黑脸命令道:“半小时之内,把它处理掉。”
第6章
霍明择说得狠厉冰冷,仿佛下一刻就该将烂鸟拖出去斩了。
电话那端的保姆却不以为意,依旧心肝宝贝儿似的抱着怀里的绿鹦鹉,但凡倒不出来更多的手,她都要把鹦鹉的耳朵给捂上了。
保姆桃姐从霍明择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当年霍母离婚前为了当好顶级财团的儿媳妇,每日忙于夫人社交,却没能求得应有的结果。
离婚后就更拼了,扛着前夫的诋毁打压投身事业,要把婚姻里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以至于母子相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
直到现在,一直陪在霍明择身边照顾他的都是桃姐,多年情分早就与亲人无异。
也只有桃姐能对霍明择的命令听而不闻,并直接拆穿道:“哎呀你凶什么呀,小绿会乱叫还不是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