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兮默默将手机远离耳边,满脸写着嫌弃。
他本来在家睡得好好的,做着久违的美梦,就被姜欢一个电话吵醒,吵嚷着让他来医院。
医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孟鹤兮顿时一急,哪知道这家伙就是和小情人打了一架,最後双双负伤进了医院。
「孟二,这里。」出来接他的是徐路明,孟鹤兮吃惊道,「你怎麽也来了?」
徐路明无奈地耸耸肩:「还不是被姜欢喊来的。」
进了诊室才发现,不止他俩,几乎所有朋友都在,一伙人你看看我丶我看看你,满脸都是苦笑。
而姜欢和他那个情人一人一边,被几个护士摁着,正在缝合伤口。
姜欢叫得像只即将被割断脖子的猪,旁边身高腿长的Alpha冷着张脸,对着他翻了无数个白眼,最後实在看不下去,换了个背对着他的姿势。
可见有多不待见他。
「……」这样丢人的事情姜欢这家伙到底是怎麽好意思把所有朋友都叫过来的,是想让他们集体过来看笑话吗?
孟鹤兮极度不理解,和Alpha一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姜欢听见动静,朝他扫了眼,又看看他空无一物的双手,嚎得更起劲:「你怎麽也没买花!」
「……」神经。孟鹤兮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放着好好的美梦不做,过来这里看傻子。
「你想要什麽花,菊花还是喇叭花?」孟鹤兮嘲讽道。其他好友顿时笑起来,有人说,「我看还是菊花更适合……」
「你特麽的王老三,信不信我抽你,你才菊花……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
「好了。」护士也嫌弃姜欢,语气冷冰冰的,「半个月内忌菸酒辛辣,伤口不要碰到水,三天後过来换敷料。」
姜欢脸色惨白惨白的,凶神恶煞地瞪着旁边的Alpha:「你等着,老子早晚收拾你!」
那Alpha额角包了很大一块纱布,左边脸上也被指甲抓出一道伤口,面对姜欢的威胁,不仅不怕,甚至冲他比了个中指,目光挑衅:「随时恭候,就看你敢不敢来,煞笔。」
说完扭头就走,一眼都不多看姜欢。
留姜欢一个人盯着他背影气得直跺脚。
姓姜的这家伙是个小心眼,睚眦必报,孟鹤兮这会儿倒是真的开始佩服他这个小情儿了,问旁边的徐路明:「那Alpha什麽来头?」
徐路明面色古怪,显然是正憋着笑:「我要说他就是酒吧里一个调酒师,你信吗?」
「……」孟鹤兮欻地看向姜欢,「几年不见,你家要破产了?」
徐路明:「哈哈哈哈哈……」
其他朋友:「哈哈哈哈哈……」
姜欢:「……」
姜欢抓着头发暴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图他脸,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很特麽带劲吗,不过你们看着,我早晚弄死他!」
孟鹤兮对好友和一个调酒师的爱恨情仇没多大兴趣,但他莫名挺钦佩那个小情人的。
「我什麽时候也能这样……」他轻声道。
徐路明离他最近,却也没听清:「嗯?你说什麽?」
孟鹤兮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什麽。」
「一起吃饭?」姜欢还在生气,跟头处於暴躁期的狮子似的,开口就是一通火,「你们这帮没良心的,来医院花都不带一束就算了,饭总要请我吃一顿吧,老子可是被缝了五针!五针!长那麽大还没这麽憋屈过!」
可朋友们完全不拿他当回事:「得了吧,你又不是要死了,带什麽花啊。谁不知道你就是故意跟我们炫耀你那只鸭……」
姜欢脸色通红:「草!炫耀个屁!他把老子脑袋嚯嚯出那麽大一道口子,老子没马上弄死他已经是心善!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哎哟,疼……」
「你每次都那麽说,哪次真舍得了?孟老二你不知道,这家伙和那谁已经纠缠快两年了,三天两头打架进医院。」
「这家伙每次都发毒誓要弄死对方,结果转头又开始卿卿我我,我看他啊,就是被迷了心了……」
「……」这倒更加出乎孟鹤兮的意料,不免多看了姜欢几眼。
而後者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心事,更是恼羞成怒:「我去你大爷的王老三,给老子滚——」
外科在6楼,几个人不愿意爬楼梯,就等着电梯从12楼缓慢下降,姜欢那个滚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电梯门随着叮的一声缓缓打开。
下一秒,电梯外的人和电梯内的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孟鹤兮唇边的笑意倏地僵在脸上——
坐着电梯下来的人居然是岑雩和金夜明!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孟鹤兮手脚冰凉,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只是来医院看好友的笑话,居然能碰上岑雩。
可现在他最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的就是这个人。
其他朋友也很尴尬,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先进电梯。最後,目光不由自主都落到了孟鹤兮身上,是要看他的意思。
恰在此时,电梯内的金夜明笑眯眯地开口:「怎麽了各位,是觉得这电梯小,挤不下您几位?」
「那当然不是。」孟鹤兮率先抬步迈进去,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电梯里的两个人,尽管心里十分憋屈,面上却半分都没有表现出来。
金夜明挂着恶心的笑回望他,而昨天傍晚还对着他咄咄逼人的岑雩又变回了漂亮的木偶,眼神空洞地站在金夜明身旁,对孟鹤兮的打量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