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主仆有别,可做主子的要是不得势,那群奴婢糟践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对这个,宋妙容也算是见识过了。
当初欢欢喜喜的进了宫,却连宫女出身的梁氏没受过的罪,她都受了。
但是这不能怪沈贤妃,在东宫的时候,沈主子的名号没有庄主子的名号好使,昭华殿本就是不如承华殿得脸的。
要是没有沈贤妃的照拂,宋妙容自问可能已经钻了牛角尖,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了。
庄韫兰听宋妙容这么说,又看她神色有些落寞,就跟着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又是衣裳不合身,又是费心劳神的做女红活计的,咸阳宫那边好像是还传了些不好的话,她也真是够苦的。
还是宋妙容先开了口:“别瞎琢磨了,我都熬过来了,如今也好着呢。”
起码有沈贤妃这位主位不时的关照过问,现在不管是女官还是奴婢,都没人敢在明面上磋磨她了。
宋妙容说:“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想提醒你,你看这长乐宫和咸阳宫,隔着这么远呢,寻常我来一趟,路上就得走半个时辰,可你那宫女领着梁选侍的人去尚服局的时候,应该没提过那赏是怎么来的吧?可就是有人巴巴的要让我知道呢,哼,怕是想看我记梁选侍一笔,再来和你上眼药,纵是审不出,我大概也能猜到这事儿是谁干的,庄姐儿,你可别叫旁人算计了去。”
除了向贵人,也没别人了。
庄韫兰也冒了点火气。
她就想悠闲自在的过日子,这向贵人怎么就总琢磨着搞事呢。
出了长乐宫正殿,宋妙容面色冷然的往向小柔的住处遥遥一瞥。
以为这就能借她的手,给梁选侍使绊子了?
当她是往日那些被她当猴耍的人呢,还真是会小看人。
哪日非得也叫她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
回咸阳宫的路上,宋妙容刻意绕了段路,去了趟尚服局,亲自问那儿的女官讨了团金线。
如今沈贤妃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宋妙容本人又刚被淑嫔娘娘留了饭,尚服局的人半点儿没为难她,很快就把她要的东西找出来给她了,还和她介绍,这线是刚改良过的,比原来的那些更好用,绣出来的东西也更有光泽。
宋妙容神色平平的点了点头,叫画眉接过来,赏了他们一把银豆子,转身走了。
出了尚服局,喜鹊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让他们从前看低主子,今日可真是解气。”
宋妙容却没她那么畅快。
凭自己的能耐让人看得起,那才是真本事,可她这辈子,怕是都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那团金线被宋妙容用在了近日绣的小衣裳上面,衣裳内层贴了柔软的里子,金线绣的纹样,并不会摩擦到穿衣人的皮肤。
喜鹊郁气来的快,散的也快,这会儿已经又快快活活的帮着自家主子参详,看给庄娘娘腹中皇嗣做的衣裳,添些什么花纹好看了。
……
长乐宫。
庄韫兰把四个大宫女聚到身边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