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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方时瑜最后还是答应了段书辰的求婚。

两人又在西藏待了一日，在去瑞士的前一天赶回。

刚下车，方时瑜就看到公寓楼下的熟悉身影。

顾程诀的黑色风衣落满枯叶，指尖烟蒂积了长长一截灰，听见脚步声时猛然抬头，眼底血丝像蛛网缠住她。

他踉跄起身：“时瑜……你去哪了？几天都没看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段书辰先一步将方时瑜护在身后，西装袖口蹭过她无名指的钻戒：“顾先生，麻烦保持距离。”

冷风卷着枯叶掠过三人之间，方时瑜望着顾程诀凹陷的脸颊，恍惚想起两年前他矜贵淡漠的模样。

如今他腕骨嶙峋，倒真像尊蒙尘的佛。

顾程诀从口袋里摸出判决书，纸张被攥得发皱

“我只是想告诉你，俞欢判了七年，以后她不会再伤害你了。”

夕阳将判决书纸面烫出焦痕，她突然笑出声：“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总想，要是没有俞欢该多好。”

顾程诀呼吸骤停，静静听着女孩的讲述。

“现在才明白，没有俞欢也会有张欢李欢。”

她将判决书接过撕成两半，雪片似的扬在他脚边：“因为伤我最深的还是你。”

方时瑜想起被缝补的九眼天珠，想起禅房烧毁的千纸鹤。

有些执念早该随青烟散去，偏有人要守着灰烬当宝藏。

“够了。”

她将钻戒举到顾程诀眼前：“下月婚礼，顾先生有空可以来观礼。”

顾程诀干咳两声扶住金属栏杆，喉间腥甜翻涌。

那枚钻戒的切割面映出他扭曲的脸。

多可笑，从前他嫌她送的舍利铜臭，如今连她的婚戒都要刺痛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