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熱血沸騰激烈昂揚,叫其它年級的學生們趁課間圍著操場好奇地觀看。
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高考動員大會相當於半天的假,能有個喘息機會比待教室里漫無天日地埋頭學習來得要好,個個臉上都洋溢著輕鬆的笑容,和朋友聊天打。
校長致辭開幕,年級主任作動員演講,當老班出場的時候,整個高三四班極給面子地鼓掌嗷嗷怪叫,等宴星回作為學生代表出現在講台上時,底下的歡呼聲更是達到了頂峰。
宴星回身形挺拔如松,藍白校服難掩寬肩長腿的優越體格,面容深邃俊美,語不疾不徐。
「各位老師、同學好,我是來自高三四班的宴星回,站在這裡代表此次期中考年級第一——春霽,交流分享她的學習經驗。」
說到春霽時,宴星回特意一頓,嗓音含著不自知的笑意。
全場譁然,驚嘆的視線唰唰地從四面八方投來,春霽仰頭看著主席台,眼眸浮起幾分迷茫——星星上台,怎麼是拿的她的學習經驗分享?他的過往成績完全可以擔起學生代表的名號,卻怎麼上台成了她的話筒。
旁邊的同學忍不住道:「小少爺這是為了把你倆名字綁在一起吧?」
「不是,春霽這回年級第一,小少爺就是幫忙念個稿子——哦不,背個稿子,你們這也八卦得起來。」
「如果是你考了第二,分數相差不大,老師讓你上台發表演講,你願意說自己的稿子還是替第一發表演講?這還是脫稿演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誒。」
「歷屆動員大會都是第一名發表演講的,你這條件根本不成立!」
「好怪,明明聽的是學習交流分享和複習計劃,我怎麼聽出了一點暗戳戳炫耀的甜味?」
細碎的打討論聲,春霽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怎麼回事。
擴音廣播裡,一句句她伏桌寫下的熟悉詞句被宴星回磁性低沉的嗓音緩緩念出,春霽藏在發間的白玉耳尖悄然染紅。
星星不用這麼做的。
她不在意什麼學生代表是誰,分享經驗的又該是誰。
宴星回語氣沉穩地收了尾:「『日月其邁,歲律更,大風泱泱,大潮滂滂。』我們作為時代青年,生逢其時,重任在肩,當與時代同行,與祖國同向,以青春之我報青春之國家,堅持『咬定青山不放鬆』的韌勁,保持『會當水擊三千里』的決心,涵養「亂雲飛渡仍從容」的定力,以奮鬥為刃,披荊斬棘,迎接未來挑戰——」
熱烈如浪潮般的掌聲中,春霽心臟跳動得有幾分急促,說不清是羞赧、是難為情還是什麼別的情緒作祟,叫她的臉也生出燙灼熱意。
這段不是她寫的,應當是宴星回自己做的結尾詞。
旁邊的同學卻仍舊當是她寫的演講詞,笑嘻嘻地夸著她。
偏生演講結束後又到了各班列隊形依次喊口號念誓詞通過「狀元門」的環節,班主任組織著他們往操場上集合,春霽找不到解釋的機會。
宴星回從主席台下來,徑直尋去了操場上高三四班的隊伍,剛一進去,袖口就被春霽攥住。
春霽的面色暈著春日桃花般清淺的紅,咬著唇,急得向他比手語,穿行的纖長手指快得像翻飛的漂亮蝴蝶,惹來周圍的頻頻注視。
宴星回唇角微揚,漆黑眼眸專注地著春霽,倒映著她的身影。
再次響起的激昂進行曲音樂中,春霽聽到他含著溫柔笑意的嗓音:「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在意。」
「這次學生代表的榮譽本來就是你的,沒有任何理由讓別人代替你,包括我。」
「所以我來做你的傳聲器。」
「你忘了寫收尾,交過去的時候老班又急著交年級組裡去審核,我只好仿著你這次作文的文風現寫了段結尾。」
宴星回語氣染上忐忑,道:「是不是寫得不太好?」
一向張揚自信的小少爺,眉眼間露出一點懊惱的神色。
春霽笑了起來,明亮的眼眸如彎彎的月,握上宴星回的手,以指尖在他掌心一筆一划地寫。
[寫得很好]
她的星星,自然哪裡都好。
第42章競賽
宴星回遞交審核的那份演講稿並沒有開頭那段,上了主席台剛一念出來,班主任就心裡突突覺得要完,在其他老師驚異的目光中差點沒繃住臉上的笑。
但念都念了,做什麼都為時已晚,只等高考動員大會結束再說。
待各班搬了椅子回教室,班主任黑著臉把宴星回叫到外面的走廊上,問:「演講開頭那段怎麼回事?」
「就如實說的啊。」宴星回道,「老班您平時不也經常教育我們做一個誠實的、敢於擔當的、對生活報以希望和熱情的中學生嗎?上台發表演講本來就該是春霽,我就幫忙念個稿子,達到誠實的要求了吧?」
「少來這套,你知道你倆名字挨在一起,底下學生都在起鬨嗎!」班主任頭疼道,「這還是什麼學習經驗分享?」
「是嗎?」宴星回語氣隨意,「不過校長和您的演講本來就沒人聽,我那演講至少開頭就抓住了他們的注意力,個個都豎著耳朵想挖更多八卦,不管他們怎麼想的,都把春霽的學習經驗給聽進去了,效果不也達到了?」
前面的話一出把班主任氣得頭疼,但也確實承認是大實話。
擱他年輕的時候,每回主席台上的校領導年級主任學生代表慷慨激昂地念空話套話,他都是在底下小雞啄米打瞌睡那個,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留半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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