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祖母一样,刻意放低了自己,只怕伤着了她。
家里娘亲爱她胜过自己本身,祖母也是把她当心肝宝贝疼着的,半路回来了个表姐姐,也是疼爱她呢,她福气不小。
许是她小,尚不识愁滋味,佩梅心里只有高兴,闻言她摇了摇头,乖巧地回了祖母和表姐:「梅娘和诩儿说过了,诩儿没答应。」
佩梅说罢,祖母和表姐齐齐呆了,错愣地看着她。
是的,她说过的,且不止是不答应,佩梅接道:「诩儿回去还大病了一场。」
也不止是大病了一场,佩梅顿了顿,狭长明亮的凤眼轻轻往上一扬,看着其祖母和表姐道:「梅娘猜那次他是存了死志的,我看不对劲,就又心软了,我私下找了小杨子,让他告诉诩儿只要他这次活下来,我就代表我自己,也仅代表我自己答应嫁他。」
「我跟诩儿说了,」眼见老祖母为了她什麽主意都出了,佩梅乖乖地把她私下和诩儿商量的话皆道了出来,「我答应了他不算,他还得让我祖父母,父母亲都答应了才算数,他要战胜你们我才能跟他成亲。」
佩老太太和其表姐常苏氏一听,皆傻了眼,两者面面相觑了片刻,佩梅才听表姐言语甚是艰难地问了她一句:「你还激发他的斗志来了?」
表姐就是聪明,甚是懂得她,佩梅的心思很难被人猜着,就是天天亲手带大她的娘亲有时也难以理解她在想什麽,一听表姐开口就道中了她的心意,佩梅亮着眼回了表姐:「是的,自此之後诩儿精神就好多了,他还怕父亲嫌他身子骨不好,比以前爱吃药了不说,天天不用身边人催,他一早起来就会随武师活动手脚,我上次见他身边的小杨子,小杨子还说他比以前胖了不少。」
苏苑娘默然。
她前几天才看到的太孙,如若那是胖了不少的太孙的话,那此前他岂不就是一张纸片人?
「你想嫁他?」佩梅又听表姐问道。
佩梅看了看祖母的脸色,见祖母双眉已然皱了起来,佩梅当下就站了起来,走到祖母腿边跪下,双手扶着祖母的膝盖,抬起小脸来看着祖母道:「奶奶,梅娘跟他说了,梅娘是梅娘,你们是你们,梅娘是祖父和您的孙女,是父母亲的女儿,是你们生我养我,我答应了不算,你们答应了才算数。」
这孩子。
有些人聪明是聪明在明处,他们家梅娘不一样,她的的确确就是佩家的种了,就是话说得让人顺心,但细细一探,棉里藏着针,不是那等好相与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摸着爱孙的头叹道:「虽说如此,可你此举更是让他铁了心,非你不可了。」
他们不答应也没用,卫诩毕竟是太孙,比他们的身份大,就冲着这个身份,他比他们佩家哪个人都尊贵。
「啊?」闻言,佩梅不解,小脸满是疑惑地看着祖母。
老太太苦笑不已,摸着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小孙女的头苦笑道:「要是你说的是对的,你激发起了他求生的斗志,让他想活着,去战胜拦他路的人,你有激励他的办法,皇后和太子妃看在眼里,你说她们能放开你吗?」
佩梅瞪大了眼,扭头就朝表姐看去,只见表姐嘴唇微微一动,似在无声叹息附应她祖母的话,佩梅刹那间就呆了。
她醒悟了祖母的意思。
「我……」佩梅哑口无言,身子一软,颓坐了腿上。
事情不是一码是一码的吗?怎麽还联起来了?是她自作聪明了吗?此厢,佩梅心中满是茫然无措,不知自己究竟干了什麽。
看表妹瞬间迷茫了下来,无措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她到底也只是个孩子,苏苑娘不忍小表妹自我责怪,这厢出声道:「梅娘还没和姐姐说,你可愿意嫁他?」
「啊?」佩梅回过神来,魂不守舍道:「诩儿吗?」
「对,太孙。」
「愿意的,」佩梅确定自己的确是做错事了,可不知她到底错在了哪儿,她脑袋一时乱成了麻,双眼里满是茫然,什麽都没想嘴里就回了表姐:「就是以後诩儿以後走在梅娘的前面,我也是愿意的,我小时候就答应过诩儿,只要他想要我陪他,我就不让他一个人,答应了人的事,一定要做到,言必行之,这是做人的根本,这是佩家家训,梅娘从不敢忘。」
老太太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手上发力重重捶了下孙女的肩,「那家训最前面那一句,让你们不要轻易许诺,这句话你怎麽就记不住?」
那时她还小,根本不懂长辈教予的家训当中那些话句的份量,可话到底是送出去了,她不能因她还小不懂就不遵循。
是她做错了事,做错了就要承担後果,佩家人言必行之,行必担之,佩梅没有为自己出声辩驳,在祖母的眼泪当中黯然垂下头,担下了祖母的责怪。
是她让祖母伤心了。
「外祖母,」这厢,苏苑娘开了口:「梅娘也是心地善良,怪不得她。」
「唉……」老太太仰头止泪,无话可说。
说起来梅娘这段孽缘也是因佩家而起,她父亲那亲如兄弟的亲师兄就是太孙的授业老师,她师伯从小家穷,受了佩家不少恩惠,视梅娘兄妹如亲女,他家就是梅娘兄妹的另一个家,来去自由,这才让她在她师伯家里碰上了太孙,结下了这段孽缘。
真怪孩子,也怪不上,还是因父辈才起的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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