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六再次送来家书的时候,就有一封黄氏的。
春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捏了捏信纸的厚度就感觉很搞笑。
怎么说呢?
当年肖家落难时,老太太就自觉的对三个儿媳说了:要走,她代子写放妻书;不走,为了不牵连无辜自觉与娘家远离。
三人都不愿意走。
这一点让老太太很欣慰。
只是,远离娘家多多少少让她们心里有些恐慌,也曾怀着幻想,希望自己在肖家落魄时娘家能暗中帮扶拉扯一把。
结果事与愿违,三人的娘家,包括老太太的娘家在内,无一例外不是躲得远远的。
估计着恨不能没有生养这个嫁到肖家的闺女。
黄氏一族在京城的名声也挺响的,主要是祖上出过大儒。
正常来说,读书是有风骨的,是只讲究正直是非的,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而现实却是,黄氏避得比谁都快,从来不曾沾染半点肖氏一族的因果。
如今,这厚厚的信封里又写下了多少的离愁和思念?
她们会有多想黄氏?
那份想念里又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你说讽刺不讽刺?
黄氏看到有自己的家书激动得热泪盈眶。
“多谢二姑娘。”
黄氏与许氏不同之处就是,许氏会叫她一声暖暖,会记得她的好;黄氏喊她二姑娘,多多少少是有些生分在里面的。
“三婶不必客气。”
春暖看黄氏拿着信的激动笑了笑:“三婶有回信时告诉我一声,我这边会帮你交给商行的。”
“好,多谢多谢。”
黄氏进去看家书了,春暖就去做自己的事儿。
有病患来看诊,春暖也是来者不拒。
钱元力来复诊了。
“吃了一个周期的药感觉如何?”
“肖姑娘,你是真的很厉害。”
钱元力最早的时候只是抱着试一试……不对,只是想着接近目标,以方便自己向主子交差的心理来看诊来吃药的。
但是,吃了一个周期的药后他知道自己是小看肖春暖了。
之前的他浑身冰冷,就算夜里盖着厚厚的棉被也没有睡暖和。
他把这一切归结于离开京城后没有暖气没有手笼的原因。
是的,南方与北方的冬真不同。
北方的冬一进屋就可以脱掉厚厚的棉服,整个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
南方的冬进出都能感受到寒风刺骨,衣服裹了又裹,有一点缝隙就能钻进去的感觉。
从出了京城之后,他就感觉到冻人。
夜里更是寒彻骨,手脚冰凉。
谁知道,吃了春暖给开的药后胃口大开,他也能大口吃肉了。
随之而来的好处就是他能感受到自己手脚变暖和了。
夜里睡得很是舒坦。
“就说你的银子花得值不值吧。”
“值,特别的值。”
银子就是挣来花的,更何况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挨饿,卖拿的钱自然是要用来养命。
之前是不太相信春暖,现在是迷信她了。
“肖姑娘,你说我按你的要求吃药,我就真的没事儿了?死不了了?”
身体各方面的好转自己其实是能感受到的。
比如之前走路急了会喘,现在也喘,但喘得没那么厉害了;以前夜里会咳,现在也咳得不再那么猛了;以前只能吃一点饭菜,现在能怒干两大碗干饭。
是的,以前把自己的吃不好睡不好归结于远离了熟悉的京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