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多是破爛的房舍,很難才找到幾間不漏雨的。
龍驤讓人生火烤衣服,他擔心將士們久了會生病,特別是有箭傷的橋蕤。
唐虒給橋蕤拔出箭頭,並做了簡單的包紮處理。
此時橋蕤已經昏睡過去,身上雖然還沒出現高熱,但蒼白的臉色已彰顯不妙。
龍驤撫摸橋蕤額頭表情凝重,他擔心橋蕤在條件簡陋、沒有藥的情況下,挺不過去。
古代的戰鬥減員,最多的不是死於刀劍,而是在潰逃中被撞倒、突發瘟疫、傷口感染等原因。
「雲起,我剛才叫人四處尋找,這裡一顆糧食都沒有,兄弟們忍忍能堅持,橋將軍他的情況,恐不能。」唐虒表情很悲觀。
蘄縣當時存糧有限,突圍前只給每人發了一天口糧,可大夥根本沒有機會吃。
經歷過一天一夜的廝殺與逃命,再加上淋了幾個時辰的雨,攜帶的糧食早就掉光了。
龍驤沉聲說道:「去殺幾匹馬來充飢。」
「啊?可我們就剩十餘俺馬上去辦。」
唐虒咬牙轉身離去,原本他們有三十多匹馬,但在樹林混戰中折損半數。
到現在僅剩下十幾匹當腳力,剩下的馬也不是騎兵專用,要輪流提供給傷病、疲勞的士兵騎乘,連龍驤也半數時間在步行。
沒有糧食殺馬充飢,將士們邊吃邊流淚。
餘下的七八日,時而小雨時而陰天。
龍驤帶著橋蕤邊問路邊趕路,謊稱是曹軍的傷兵借宿求藥,結果沿途村莊都沒有郎中,更也沒找到對症的傷藥。
九月下旬,龍驤一行到了個規模較大的村莊外,門口有鄉勇持械在巡邏守衛。
唐虒奉龍驤的命去交涉,結果村里湧出兩三百和壯漢,用武力拒絕借宿求醫的請求。
「雲起,俺們還是走吧,曹操的名頭在這兒不好使。」
唐虒有些氣惱,然後小聲補充:「這些漢子孔武有力,應該都有武藝在身,咱們硬來都不一定行」
龍驤瞟了遠方一眼,滿臉嚴肅地點頭。
「如果他們都有習武,村中很可能備有傷藥,今日我們必須借宿。」
唐虒大驚:「俺剛才沒說明白嗎?他們拒絕外鄉人進去。」
「橋將軍傷勢惡化,若再不能尋得藥來,恐怕就堅持不住了,今日不行也得行,我親自去交涉。」
龍驤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不是。雲起,你等等俺。」唐虒慌忙追了上去。
唐虒帶著龍驤去而復還,村中那身高八尺的頭領,立刻帶著鄉勇迎了上去。
「我們是曹。」
龍驤才剛開口,那八尺高的領便粗暴打斷,厲聲說道:「不管你是誰的兵,我們這裡不歡迎外鄉人,最好識相離開,否則。哼哼」
「我家將軍箭傷嚴重,再不用藥恐不能保,請您務必行個方便,我們可以不進村莊,只需找個郎中出來看看。」
龍驤轉身指了指,後方馬上馱著的橋蕤。
那領瞟了一眼,雙手一攤婉拒道:「將軍雖然忠心可佳,但我許家村沒有郎中,不過西北五十里外有個鎮子」
龍驤聽完退而求其次,一臉誠懇地繼續爭取。
「我家將軍已經神志不清,怎能再行五十里?若村里實在沒郎中,賣我們些傷藥也可以。」
「傷藥?我看你們模樣,身上也無甚財物,拿什麼來交換呢?」
領捋著雜亂的鬍鬚,一臉玩味地看著龍驤。
龍驤想了想,說道:「我觀貴村習武成風,應該缺乏兵器、甲冑,我可以拿出些來換。」
領輕輕搖頭,故意指著龍驤身後坐騎,開始了獅子大開口。
「伱們有十二匹馬,留下十匹當作交易怎樣?」
「你豈有此理」
唐虒瞬間大怒,扯住龍驤衣袖,憤憤然道:「雲起,咱們換個地方尋藥,這廝與強盜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