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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深水区(第1页)

夜风呼啸。

车一百二十迈,开得飞快。

司机第三次回头,他在后视镜里看不到一丁点身影,但计程车内不断响起某人低声的喃喃自语。

顾慎此刻正窝在计程车角落。

“审核组对你凡能力的评估有误。”

他攒了一肚子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褚灵就主动开口。

直中要害。

她总是明白自己想要问什么。

“有一点他们是正确的,目前的凡谱系图中,的确没有关于你所拥有的力量记载。但他们的评估是兼备‘炽光’和‘撕裂’两种特质……事实上并非如此。”

耳机里的声音不紧不慢道:“要弄清楚你的凡,先需要知道一个概念……就是‘逻辑’。”

顾慎皱眉:“逻辑……?”

“不是人们常规理解的‘逻辑’,而是在凡领域上的‘逻辑’。”

褚灵缓缓道:“万事万物都有架构,你现在看到的车辆,窗外目力所及的高楼,大厦,小到一株荒野夹缝中生长的草,大到这个世界万物生灵的肉身轮廓……这些都是凡领域中所存在的‘逻辑’。”

顾慎深深锁眉。

“我们能够活着,楼厦能够立起,物质能够拥有结构……都是因为其‘逻辑’的存在。”

褚灵轻描淡写道:“既然你对艾伦图灵有所了解,想必到这里应该能够猜到,我想说什么了,‘逻辑’代表着秩序,而‘凡’则代表着无序。”

回想起罗师姐在训练场施展的凡力量。

覆水回流。

破镜重圆。

这是违背规则和秩序的力量。

这,就是凡。

“幽鬼之笼本质上是一件无逻辑的封印物。它自身的逻辑架构被物品主人完全清空了,只保留了映照恶念这种不讲道理的凡特性……越是评级高危的封印物,越是不具备逻辑。所以你在这场梦境中所见到的恶念,本身上就是对秩序的一种撕裂。”

顾慎眼神一亮。

他开始明白褚灵的意思了。

“你是说……在幽鬼之笼中,我的炽光撕裂世界,只是表象。事实上‘撕裂’是幽鬼之笼的特性。”

“没错。”

褚灵沉声道:“它映照入梦者的恶念,而恶念则是负责摧毁整场梦境。而你的凡……则是对这种‘无序’的强力克制,导致你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恶念梦境被撕裂。如果你停留地再久一点,或许就能看到画卷破碎之后的景象了,幽鬼之笼的无序梦境在你手中被赋予了逻辑,崩塌的世界形成了一座……围绕你的壁垒。”

“你的能力,不是撕裂,而是建立。不是破坏,而是缔造。”

少女声音很轻,“但就像是镜子中的两面,凡与秩序的世界是完全对立的……所以在梦境中我们会看到凡的那一面被彻底撕裂,很有趣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可以毁灭世界的魔头。”

所以……自己的恶念,才会如此之大。

顾慎打了个冷颤。

“到了!”

计程车司机一个急刹车,冷眼看着后座窝成一团,被撞到脑壳的少年:“年轻人深更半夜的,不要神神叨叨,装神弄鬼!”

顾慎恍惚下了车。

他站在公寓门前,驻足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

对着眼前的大厦伸出手。

冷风一吹,顾慎打了个激灵,连忙把手重新收回来。

耳机里传来褚灵的笑声。

“你太高估自己了……幽鬼之笼的景象只是一场梦。是梦境把你的恶念拔地无限高,你才会有那么宏伟的力量。现实中,别说摧垮这座大厦,你现在的凡之力,连只蚊子都杀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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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慎松了一大口气,刚才鬼使神差地出现了梦境中的一幕。

他生怕自己轻轻一捏,就出现整栋大楼被捏得粉碎的画面……

“等一等……”

顾慎反应过来:“你说我现在连只蚊子都杀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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