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山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那声音大得仿佛能震碎周围的寂静。
“一唱一和,作甚?”
苏仁意笑笑说:“王爷,难不成您不想去看看萧韫落魄的样子?”
“为何不看?”
他不仅要去看,还要狠狠羞辱萧韫这个混账东西。
萧韫活在这个世上作甚?碍眼!
秦是当即离开,叫人备马车。
苏仁意跟在秦是身后,四处张望王府,像是在找什么,“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自己想去教坊司,还要拿我当借口。哎,被利用是我的宿命。”
“别到处乱看。”
秦是的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王爷没去过烟柳花巷,还请苏公子好生看着,更别让人知道王爷去过教坊司。”
“秦哥,我听你就是。可是王爷要是控制不住,跟萧韫打起来,我可不负责。”
苏仁意扇了扇风,“那时候,我指不定正抱着小倌亲热呢。”
秦是微微瞪他:“你这孩子,那地方少去。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秦哥,你懂愁滋味,你娶妻生子了吗?就知道成天拿我们当孙子。”
秦是:“小孩乱说话。”
夜幕降临,林见山准备妥当,决定去教坊司一探究竟。
今晚定要好好羞辱萧韫一番。
两年前,是他疯了,才会把碧玉念珠撒在萧韫的房中。那般失态,实在是丢脸。
估计这两年来,萧韫想起这件事,会偷偷嘲笑他吧。
萧韫怎么还不去死啊?
踏入教坊司,脂粉弥漫鼻息,耳朵充斥着男欢女爱的喧嚣声。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来目光,全部都注意到苏仁意这只花孔雀身上。
苏仁意穿金戴玉,璀璨夺目,一袭红袍如火般热烈张扬。
他肆意挥洒着自己的风采,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不羁的模样,惹得教坊司的少男少女们纷纷尖叫。他们紧紧追随着苏仁意,眼神中满是倾慕与狂热。
各种议论声也随之响起,教坊司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女们的裙摆飞扬。
“哟,这不是苏公子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教坊司的老鸨扭着腰肢,满脸堆笑,迎了上来。脸上的脂粉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下,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中透着巴结与讨好。
苏仁意看了一眼浑身散出生人勿进的林见山,说:“听闻萧韫今晚表演,本公子特地来瞧瞧。”
林见山全然不顾苏仁意怎么当花孔雀,他那双如寒星般凛冽的眸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环视一周,却注意到丞相的人也在。
老鸨注意到苏仁意身后的贵公子。
一袭华服在身,衣料上乘,剪裁精妙,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场萦绕周身。
老鸨从业多年,知道这人身份不简单,急忙叫人把二楼的雅座收拾好。周围的少年少女们,见状围了上来,企图抓住伺候恩客的机会。
林见山后退一步,黑眸冷冷地盯着众人。
苏仁意见状解围,引领着林见山前往二楼的雅座。
教坊司大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
所有人依次落座,钟声悠悠响起,大厅中央缓缓落下一层层红纱,红纱随风四处飘扬。
一声清脆的琵琶声骤然响起,层层红色纱幔中映出一道剪影,修长且纤薄,悄无声息出现在大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