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墙缓了片刻,还是头疼得厉害,只好昏昏沉沉地去敲主卧的门。
主卧的灯亮起,来人打开门,额有些乱,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怎么了?”
宁暨:“有退烧药吗?”
他吸了口气,摁着头昏沉道:“我好像烧了。”
——
“三十八度九,不是好像,确实是烧了。”
客房卧室,晏隋眉头微微皱起,将体温计放在床头柜,“你房间的空调怎么开得那么低?”
床上的人埋头在被子里,并不说话,脸颊烧得酡红,呼吸沉重。
晏隋倒了杯热水,掰开两片退烧药,给床上的人喂下后又去找了条湿毛巾,叠好放在他的额头。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起来宁暨的那个舍长高星,平时对宁暨照顾管教颇多,跟个老妈子一样。
晏隋用手背碰着宁暨滚烫的额头,觉得现在自己很像宁暨的舍长,任劳任怨跟在宁暨屁股后面收拾垃圾不说,还要半夜爬起来伺候生病的宁暨。
床上的人眉头皱着,偏头,不愿被温热的手背碰,反倒是努力去蹭冰凉的湿毛巾。
晏隋收回手,又觉得面对生病的宁暨,人人都会变得跟高星一样。
半个小时后,宁暨的烧迟迟不退、
晏隋想带他去医院,但床上的人却在昏沉中坚称自己不用去医院。
他顶着一张烧得神志不清的脸,假装没事,慢吞吞道:“我没事,不用麻烦你,我睡一觉就好了。”
晏隋指着温度计上的温度给他看:“这叫没事?”
烧的宁暨目不斜视:“嗯,没事。”
晏隋:“高三二模考试你比我高多少分?”
床上的人愣了愣,迟疑了片刻道:“……七分?”
晏隋想都不用想,百分百确定宁暨的还在烧——宁暨居然迟疑了两秒才回到这个问题。
如果哪天宁暨对这个问题迟疑了好几秒,那肯定是脑子烧坏了。
但碍于烧的宁暨把自己卷成一团塞进被子里,怎么叫都叫不出来,晏隋无法把蛄蛹成一坨的宁暨带去医院,只好守到了后半夜。
清晨,宁暨终于退了烧。
他醒来的时头脑仍旧昏沉,睁开眼看到床边椅子上抱着手睡着的青年时,愣了愣。
那会的天还未大亮,雾蒙蒙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来,斜斜地割下一缕金色的光,裁成一小段,印着青年眉骨深刻的脸庞。
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动静,抱着手的青年有些疲惫地睁开眼,同床上的宁暨对视。
“……”
半晌后,脑袋还有晕的宁暨,说自己昨晚出了好多汗,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