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过,又是一年开春。
太子在百姓中威望愈加,萧崇楷那头不免着急起来。
手下人来报,说围猎那日江锦安与陆清渊曾去过沈荣宁帐中。
正在习字的萧崇楷手上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那侍卫不知萧崇楷为何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他也是今日才得知这消息的。
“那日四下戒严,并无贼人出入,唯一进过娘娘帐中的便只有陆小公爷和嘉庆县主二人。”
他自以为是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急着上前邀功:“照小的以为,殿下就该把此事捅到陛下眼前去,让陛下知道娘娘重病与陆家脱不了干系。”
“陛下一向偏疼娘娘,若是知晓此事定会责罚东宫和陆家!”
萧崇楷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竟不知,你从前如此聪慧,那你说说,你还猜到了些什么?”
那侍卫以为萧崇楷是真心夸耀自己,不免有几分得意,他道:“照小的看,陆小公爷和嘉庆县主这样跋扈,说不定是娘娘有什么事被这二人拿捏住了把柄,若真是如此,王爷可千万要当心些,莫要因此事连累到您啊!”
“那你说说,是何事能叫我母妃惊惧至此,病榻缠绵啊。”
那侍卫眼珠转了又转,却不曾想到是何事:“小的愚钝,实在是猜不到,不过笑得以为,此事定是十分紧要!”
“你可不愚钝。”
萧崇楷看着他笑,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来:“你这样聪慧,本王自当赏赐于你。”
那侍卫忙不迭接过那玉佩,笑得牙不见眼:“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下去吧。”
萧崇楷勾起唇角,面容隐匿于暗色里,不免显得有几分阴森。
那人捧着玉佩往外走时,萧崇楷也拔出了一旁的佩剑。
长剑映衬着烛火,萧崇楷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他未穿鞋袜,森白的面容上浮上扭曲之色。
那侍卫只觉身后寒芒一闪,他忽的察觉到了什么,回身之际,一柄长剑直直插入腹中。
鲜血混着脏污涌出,他抽搐着倒在地上,口中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萧崇楷似乎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只是鲜血流到他脚边时,才往后退了一步。
可惜血已经染到了他的脚上,眉目陡然沉下来,萧崇楷抬脚,在那人的衣料上蹭了蹭。
可惜袍角又垂在地上,染上了更多的脏污。
他只得解下外裳,盖住了那片污秽。
屋外,江娇捧着甜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碧玺:“我许久没见殿下了,我。。。。。。能进去吗?”
受罚多日,江娇性子磨平了不少。
碧玺笑容淡淡的,似乎又恢复了往日人畜无害一心为她着想的模样:“殿下此刻正在屋里呢,姨娘请。”
江娇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殿下——”
未说完的话化作一声尖利的惊呼,手中的汤羹跌落在地,给那满地污秽又添了一笔。
外头廊下碧玺缓缓勾起唇角,笑得轻蔑。
招手唤来几个小厮,命人进去将尸体拖出。
萧崇楷伸手捂住江娇的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嘘,别讲话。”
江娇稍稍镇定了些,看着有小厮上前拖走那尸体,她满含恐惧的回眸,弱弱道了句:“殿下。。。。。。”
萧崇楷拿锦帕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神情一贯肃穆:“他意图偷盗我的玉佩,我这才将他斩杀。”
“怎么了娇娇?你怕了?”
萧崇楷淡笑着拉过江娇的手,江娇迈过地上狼藉,跌坐在萧崇楷怀里。
萧崇楷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不好闻,但在这漆黑的夜里,江娇却伸手攀上了她的脖颈。
“有殿下在,我什么都不怕。”
被萧崇楷冷落的这段时间,即便是府里最低贱的下人也能对她指手画脚。
这叫江娇想起从前在沈家时,人人冷落她,欺辱她。
虽然有那个女人护着,可不过杯水车薪,她连她自己都护不住,更遑论是自己!
她想往上爬,想在这冀王府里站稳脚跟,她太需要萧崇楷的宠爱了。
低眸,吻上萧崇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