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治安管理局的監牢,諾蘭和阿爾弗分別走在白榆的左右側為她隔離人群。實際上警衛軍已經為他們清出一條真空道路,根本沒有人敢靠近。
除了一個人之外。是艾麗。
艾麗也被放了出來。她很想靠近白榆,但列隊的警衛軍組成了一堵人牆,她艱難地想要撥開那些肌肉發達的警衛,卻一次次被沉默的警衛軍擠回原位,只能看著白榆一步步從她面前走過。
「小榆!」
白榆的腳步微頓,諾蘭和阿爾弗也跟著停下來。
「艾麗。」白榆神情溫和地注視著對方,「我沒事的。是我的家人來找我了,他們要帶我回帝都星。」
艾麗一愣,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棍似的,乾巴巴地道:「啊?」
「不用擔心我。」白榆囑咐自己的朋友,「你在g星也多保重。別買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了,多攢錢。下雨要找地方躲雨,別撿地上的垃圾吃。」
艾麗:「……啊?」
白榆抬手與她揮別,抬步緩緩往前走著,臉卻一直撇向艾麗的方向。
艾麗擠出個哭一般的笑容,和她揮手告別,腳卻不由自主地動起來,試圖隔著一排警衛軍追上她。
「還會再見嗎,小榆?再見的時候你要幸福,好不好。小榆,你要開心,你要幸福,你的世界沒有我了,沒關係,你要自己幸福——」
逐漸的,略帶哽咽的惜別之語化為鬼哭狼嚎。
「小榆、小榆、我的榆啊!沒有你我怎麼活呀——」
淚眼朦朧的艾麗剛嚎了兩聲,就感覺自己的額頭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
睜開眼,發現她面前站著的是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白榆。
「你能不能機靈點?」白榆滿臉無奈,但眼底分明有一絲惡作劇成功的笑意,「我發達了,怎麼會忘記唯一的朋友呢?」
艾麗哭得打嗝:「你、嗝,你太過分了!耍、耍我好玩嗎?」
是挺好玩的。
沒人性的白榆暗暗想著。
她輕笑一聲,抬眼對一旁的諾蘭說:「我要帶上她。」
「好的。」擁有深藍色眼眸的軍官點頭,神情無波無瀾,仿佛白榆想要帶走的不是人而是一隻倉鼠。
恰好人口流通方面的手續也是治安管理局負責。他們在原地等待了兩分鐘,就有人帶著文件過來讓艾麗簽字。艾麗哆哆嗦嗦地握著筆簽完一個鬼畫符,隨後就被領到了停機坪。停機坪上有七八艘軍用飛船,還有一艘巨大的民用飛船。
諾蘭整隊調度那幾艘軍用飛船,阿爾弗則帶著白榆和艾麗登上那艘民用飛船。飛船內部有很多房間,每個房間都配備寬敞的書房和豪華的私人休息室。
艾麗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了世界,在這艘神秘的太空飛船內部不停探索著,每天都有的驚喜——連每天給她端茶遞水的機器人也很可愛,她閒著沒事就逗兩下,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這些機器人聰明的過分,於是對它們體內運用到的科技越來越感興,想必都是些先進的、昂貴的技術……她甚至想拆一個看看,導致這些機器人見到她扭頭就跑。
航行到第五天的時候,她的興奮感才徹底散去。
早上八點,她睡意朦朧地睜開眼,抱著枕頭在柔軟的大床上慢慢地翻滾兩圈,然後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她那身鑲滿鉚釘的夾克早已被換下。房間的衣櫃裡有許多衣服,夠她每天不重樣地穿上一個月。她換好一套簡單休閒的黑色運動裝,然後微微含著脖子扎了個低馬尾。最近吃得好,又天天受到昂貴護髮劑的滋養,連她的金髮都變得順滑無比、柔光璀璨起來。
一切整理完後,對鏡照照,鏡中少女的精神樣貌和生活在g星上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啊。
艾麗心頭湧現出淡淡的敬畏。
感慨完,她轉身向房間大門走去,路過書桌的時候從果盤裡挑了個紅艷艷的蘋果,一口下去清香脆甜。
她嚼著蘋果,在餐廳里找到了白榆。
餐廳里掛了幾個假窗做裝飾,窗外是春日花園的全息影像。嫩綠的藤蔓植物纏繞在窗框上,與窗外的景色融合為一體,一看眼去甚至能以假亂真。
白榆就坐在窗邊讀書。她已經吃完早餐,一旁管家打扮的阿爾弗正在往她空了一半的杯子裡添茶——他們倆明明只認識了幾天,卻在這幾天裡迅摸准了和對方往來的規則,並且適應了自己的角色。阿爾弗能做到這點不奇怪,他本來就是服務於皇室的管家,職業水準過硬,無論是處理日常瑣事還是察言觀色,他都手到擒來。但白榆的適應能力就有些令人驚訝了。
她端坐著喝茶的姿勢優雅又一絲不苟,和艾麗在電視裡見到的那些貴族幾乎沒有兩樣,低垂的睫毛在光潔的象牙白肌膚上投下淺淺的暗影,略顯冷淡,又有種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艾麗的腳步微頓,隨後又大大咧咧地在白榆對面坐下。
「早。」白榆懶懶散散地打招呼。她一開口,那種高不可攀的形象就垮了一半。長途旅行的疲憊不僅影響著艾麗,也影響著她。她的狀態甚至比艾麗更加萎靡。
「早,小榆。」艾麗打開電子菜單點好食物,問她,「你這幾天都在做什麼啊,怎麼累成這樣?」
「在惡補文化知識。」白榆把書的封皮展示給艾麗看,是艾麗瞄上幾眼就會產生困意的那種歷史書,「這幾天我把阿爾弗列出來的重點書單看了一些。」這麼多書她當然不可能一點點看過去,基本都是讀些阿爾弗挑出來的選段,剩下的就是跟著他學常識和禮儀。阿爾弗是個好老師,他教東西都從實用主義出發,確保白榆當下就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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