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游不与她斗嘴,沉声道:“本来就不用我允许。”
“自我感知是负重的前提,你连这个都不教他。”
柳青山“哼”
了一声,“带人技巧十年来从无长进。”
展游顿了顿,没有说话。
“你们资本家有你们的天才,我们打工仔也有自己的做法,”
柳青山双手抱臂,目光投向谢可颂,“你就等着瞧吧。”
“小谢!”
柳青山高声喊,冲谢可颂招手,“你来看。”
谢可颂走过来:“怎么……”
解下领带的手僵在半空,他与手机里的展游目光相交。
“你们聊,我再去练几组。”
柳青山把手机塞进谢可颂的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远远走开。
谢可颂被打个措手不及,视线追着柳青山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头。
视频里,展游穿着谢可颂买的黑色睡衣,靠躺在床头。那边是伦敦早上六点,晨光透过百叶窗,平行地映在他胸口。
比常人更高一点的体温,还有睡觉时缓慢的呼吸频率,谢可颂全都知道。就算每天很晚才回来,展游也会把谢可颂搂进怀里再闭上眼睛。
又是两个星期没见,彼此都有些陌生。忙到天亮都没合上眼,疲倦,也大概不知道摆出一副怎么样的表情,展游平静地与谢可颂对视。
谢可颂对展游点了点头。展游“嗯”
了一声。
持久的沉默中,他们都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改变。
只有爱不会被时间磋磨,从一个人的眼睛里,流进另一个人的眼睛里,光是注视着彼此,眼睛就会泛起涩意。
嘴巴黏住了,心也被黏住了,两个人都像被扎紧的口袋,心中臌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到展游那边的光线越来越亮,谢可颂才被催促着张开了嘴。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
谢可颂忽然说。
展游呼吸停了一下,低哑地问:“没那么喜欢什么?”
谢可颂摇了摇头,“没什么。”
又浅浅笑了笑,说,“晚安。”
伦敦的太阳在展游胸前升起,谢可颂的心也变得温热。
谢可颂挂断了视频电话。
*
第二天一早,谢可颂正式复工。
他来的早,在公司门口跟柳青山打了照面,一起朝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