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预浅吸了口气,水洗过的眼睛里氤氤氲氲沁出薄红,他矮下身去,右侧的膝盖轻磕在地上。
他的手是颤抖的,不知是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还是这不知所措的慌张,双手向下扯了一阵才哆哆嗦嗦地将被水吸附在腿上的裤子退了下来。
巨物莽莽,嚣张地跃出束缚,林预顿了顿,抬起头来。
江惟英正静静注视着他,眼中没有情绪。
林预握紧拳心,试探着凑近,他的挣扎和犹豫似乎被更重的决心按捺下去,湿透的额在江惟英的小腹靠了一阵,接着,温热柔软的唇便包裹了江惟英全部的神经,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尚未触及口腔内壁,两排牙齿磕磕碰碰已让江惟英生不如此,还没有进去一半,他已经吞不下去了,就这么含在口中不知如何是好,江惟英仰起脖子,被高高吊起的快感在一瞬间里迅下坠不知所踪,剩下的难耐悉数被林预糟糕透顶的水平挥到了顶端,他始终不得要领,皱着眉不断噎进去被刺激出的口水,滚动的喉结上下不停,笨拙的双手死死扣在江惟英的腰间,每一根手指都在申诉着他的痛苦和煎熬。
空气稀薄,江惟英抽不过气来,他再也受不了,忍不住,按住了林预的头顶,将自己往里送得更深,这本是轻浅的,可林预喉咙被异物堵住,反射性就要呕吐,这一瞬间江惟英的快意跟恶意都到了顶端,他托住林预的后脑,直直向内下到更深处,林预急急往后退去,一度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江惟英怕他后脑撞在墙上,便没有再阻止,得了喘息的林预立即跪坐在地,来不及就是一阵呕吐,酸水和口水粘液流了一地,被未关闭的水流冲得四处遍布,林预仍在呕吐,吐不出东西就变成了干呕,像台机器一样,腹部机械地抽搐,想往外倒出更多的东西。
“就这么恶心吗。”
林预轻声喘气,跪在地上半抬起头,眼中潮水未退,胆怯和惧意明明白白地暴露在抬头的瞬间,脆弱的,无辜的,一半肮脏一半纯净。江惟英也蹲下来“我想放过你的。”
不是现在,是很久,很多年前,他是真的想过的,但有些缘分确实注定天上给的,就像他从看见林预的第一秒开始,就已经隐约有所感应,这个人会是他的某一部分。
林预被重新拎了起来,喘鸣和心悸一同被提了起来,这次被压在墙上的不是手臂,而是他整个人,他的皮肤苍白如雪,侧脸昏昏荡荡地贴在石壁,想要回头却又不敢多看,他的肌肉紧张,甚至不断踮起脚尖,妄想逃脱一场徒刑。
蓄势待的坚硬狠狠抵在身后,林预摇头不止,江惟英再度亲吻他的背脊,掌下游离在前腹胸口,安抚他过于紧绷的身体,不待林预片刻放松,锲入他身体的热烫已狠狠撑破他所有的幻想,那水花轻易击碎了他的声音,零碎的,低声的,呼痛。
江惟英慢慢动了动,林预始终紧张,再多的安抚也听不进去,只一味的排斥反抗,他总是抖,尤其是这种事情上,抖得每块肌肉都硬的像痉挛。
江惟英进去的更深,抽一半再进去,重复着这个节奏,直到林预整个人变软。他把人接入怀中,就着这个姿势,他抱着人一路颠着撞着,林预起初还能抱住他的脖子,到了后来,只剩下昏沉,几近晕厥。
他的心跳太快了,映在江惟英的胸口一声一声攥住了他的心。
那该死的颤栗迟迟不息,江惟英低低闷声,将那股热烫全数没入林预的身体里。
他没有将自己抽离,仍是抱着他,像是抱着一团温软的棉花。
林预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全身赤裸地伏窝在他的心上,连睁开眼都做不到,江惟英只要低头看他一眼,心里都会感叹一句。
这个人,真的太可怜了。
“洗澡吧,要把东西弄出来,不然你又要热”
他颠了颠怀中的人
林预面白如纸,头已经半干,柔软厚密的丝不像他这个不知变通不谙世事的人,极乖顺温和,散乱自由地触碰着江惟英的皮肤,一点痒意都像是猫收起了利爪,轻手轻脚在心脏上路过。
江惟英又叫他两声,林预蜷在江惟英身上,迷蒙地半睁开眼,细汗渐渐聚集,他手上用力,无意识地把江惟英的肩膀当成了被子,狠狠抓了一把,接着又是一阵僵硬的憋气呼吸。
“怎么了”
林预咬牙不行,一排牙齿狠狠咬住了下唇,血珠立现。
“你怎么了?”
林预僵硬了一阵,又迅换气憋住,江惟英立即将他身体放平,触摸他的胸腹,林预迅在床上蜷缩起来,闭上眼睛,头向着腿靠近,江惟英的手还在他身上,触及了林预一脑门的汗水,他心上烦乱,却又不敢再碰他。
“林预?”
林预散了一口气,短促而剧烈地喘息,他满是水汽的眼睛望向江惟英,盈盈如同有泪水就要掉下来。
“痛。”
江惟英狠狠一麻,全身被电击过一般“药呢?你经常吃的药呢?”
林预摇头,在江惟英现药的第二天他就全数扔掉了。
“去医院,我给你穿衣服,你别慌,不会有事的”
即便是答应去医院,林预再看自己这一身痕迹也是知道会丢脸的,他垂头抵在江惟英的手背上,眼里的光也落了下去“让我睡一下,自己会好的。”
额被拨开,微微一凉,唇上又被轻舔了一遍,江惟英抵住他的额头,蹭了蹭,他嘴唇微动,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得出口。
林预在他手心闭着眼睛,江惟英靠在床侧一遍一遍舒展他的眉头,天色大亮后,林预渐渐睡熟,他的身体舒展不开,捂住的地方掌下湿热,江惟英不想惊醒他,也就没有动,致死的疲惫在他身上是很少见的,这半个夜晚他尝到了。
直到林预彻底睡熟,疼痛缓解自动躺平后,江惟英才撑起麻的身体轻轻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