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英摸了摸他的脸颊,温热的,就着这个动作,林预竟然向着他的手心靠了靠。
“你走了好多天。”
他的指甲已经被啃的白了,凹凸不平,指尖红,江惟英一时没有说话,也摸了摸他的手指,汗湿,冰凉。
“嗯,我最近很忙。”
林预的反应比往常更迟钝,他“嗯”
了一声后又开始走神,江惟英在床边坐了下来“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
“吃了什么?”
林预想不起来,江惟英眼见他抬手但竟没来得及拉住,林预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门,摇晃着头“月饼,吃的月饼。”
他看得心有余悸,按住了林预“怎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还没睡觉?这些天都在吃月饼吗?白天吃了什么?”
林预看着江惟英不停说话的嘴唇,他来不及消化那么多说出口的字,一个劲的摇头,面色从烦恼慢慢转成了痛苦,很快,被江惟英压住的手又在用力,江惟英怕他去敲头,没松开。
“烦死了。”
“你说什么?”
林预奋力挣扎,狠狠推拒江惟英“我说烦死了!不要碰我!”
江惟英忽地松开他。
林预突然又安静下来,他抬头望向江惟英,嘴唇动了动,轻声说“抱歉,对不起。”
江惟英没再理林预,“咚”
地一声,他把湿透的手机连同林预的视线一起扔到床头柜上,接着便走进了浴室洗澡。
他很久都没休息好,此刻正是疲乏,对林预的耐心也用到了最尽处,要盘问的东西还有很多,沉默已经是理智的极限,江惟英闭着眼睛任水流冲刷,忽然猛地一掌狠狠拍向墙壁,闷声被水流掩盖,他睁眼目光狠狠盯着门外,终是咬咬牙,忍了下来。
门外林预来回踱步,江惟英一进浴室,他就立即从床上跑了下来,看着紧闭的门有些焦灼,来来回回地走,却连目的是什么也弄不清,江惟英一出门就是林预赤着脚漫无目的咬指甲的样子,他浑身水汽,面目尚有些阴鸷,林预快步地上前再次道歉“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每天做好的饭菜不想吃?对不起新买的手机扔进水里也不接电话?对不起一声不吭翘班躲在家里睡觉?你就是这么在我的医院当医生的?你就是这么让我花钱受气的?”
江惟英也推开他,走到床前一把扯下了被林预踩脏的床单被套,扔到了他脚下,指着他说道“我再说一次,不许再弄脏我的任何地方,和我的任何东西。”
林预很僵硬地站在原地,江惟英在床上躺了很久林预依然没有来睡觉,江惟英没有管,背过身去却又睡不着。
又是很久后,江惟英迷蒙中感觉到林预躺在身边,一次两次地不断翻身,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支起腿撑着疲惫的头“林预,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预浑身冰凉,黑暗中一动不动,江惟英泄气“那个孩子,就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