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
陈安低着头,靴尖反复碾着地上的碎石,声音细如蚊呐,“我我不想调去三队了。”
陈杨舟眉头一皱,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刀:“怎么?他们欺负你威胁你了?”
“不不不,不是不是!”
陈安连连摆手,然后挠了挠头道:“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们队头出手,我就死了。”
见陈杨舟沉默,少年又慌忙补充:“当然要不是你及时出手,队头他也死了。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噗——”
陈杨舟看着少年那一脸认真又纠结的样子,突然笑出声,“随你高兴。”
“真的?”
少年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终于卸下重担,“一起共过生死后我才发现,他们就是嘴上不饶人,心肠热乎着呢!不像你们三队,除了郑队头是老兵,咱四队的除了我是新来的,难免会有些误会。”
陈杨舟望着少年眉飞色舞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少年顿时僵成了木桩,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虽然不去三队了,但我们还是可以结拜的。”
“好啊。”
陈杨舟收回手,嘴角噙着笑。
月色如洗,两道人影在营帐背风处相对而立。
陈杨舟取出一个酒碗,刀锋在指尖轻轻一划,血珠便顺着掌纹滚入碗底。陈安有样学样,却因紧张割得深了些,疼得龇牙咧嘴。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
“我林昭——”
“我、我陈安。”
少年声音发颤,不知是疼的还是激动的。
“在此立誓——”
“今结为异姓兄弟,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天地作证,山河为盟——”
“若有违此誓,天人共戮!”
酒碗在月光下划出半弧,二人仰头痛饮。
陈安被呛得直咳嗽,半口血酒喷在衣襟上,活像吐了血。
结拜仪式刚毕,陈安有些扭捏地看向陈杨舟。
陈杨舟被他那目光恶心到了,连声说道:“有话直说,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
陈安挠着脸,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我就是想想摸摸”
“摸什么?”
陈杨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
陈杨舟带着陈安往林子深处走,鞋底碾得枯枝“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