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不定的灯光闪烁中,所有的喧嚣仿佛都褪去,只剩封暝渊那淡漠到无所谓的游离目光。
他不在乎。
胸口仿佛掖了一朵浸了水的湿棉花,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文菁菁望着她,漂亮的杏眼里装满诚恳的歉意。
因为她的犹豫,裴贺云笑起来,“人家初助理架子大,连古渊的总裁夫人都看不上,人家主动低头,却换不来她的珍惜。”
祁明秀冷笑:“有些枝不是所有人都攀得上的,初助理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话说得难听,却不见有人制止,包厢里反倒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
沸腾的心跳像被浇了一杯冰水,初袅知道,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越沉默,越让他们兴奋。
许久之后。
“好啊,”
她爽快答应,“总裁夫人抬爱,那我就高攀,喊你菁菁。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袅袅姐就行。”
装模作样地说出口,心里却是滔天的讽刺。
姐妹相称,像极了古代大家族里的正房与妾室。
封暝渊当着未婚妻的面,将她这个情人叫来澄清,背地里却和她纠缠不清。
可怜的文菁菁,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她抓住初袅的手,欢呼雀跃,“袅袅姐,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出来玩。”
初袅欣然应允。
今晚的盛宴,牛鬼蛇神出动,原本以为自己是主角,不想彻底沦为陪衬。
酒过三巡,她却是最卑微的一个,看着装聋作哑的熟面孔,一杯接一杯地敬酒,酒意上头,面色酡红。
偶尔侧目而去,封暝渊和文菁菁正黏糊地坐在一起。
自始至终,文菁菁一滴酒都没碰。
全被封暝渊挡了回去。
初袅微微敛眸,回忆飘到过去,最相爱的年纪,他也帮她挡过酒,但当得知她酒量比他还好之后,就不再阻拦。后来很多时候,成了她帮封暝渊挡酒。
收回视线,初袅放下酒杯。
真没意思啊。
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托词去了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憔悴,气血不足。
推开门,不料对面正有人路过。
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质冷香,具有独特的侵略性,仿佛装了利爪,钳住她的灵魂,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过去。
封暝渊的眉眼,隐在黑暗中。
走廊里光线昏暗,把一切都晕染得暧昧,她轻轻一笑,上前扯住男人的领带,带着酒意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她往他身上贴,裙子和他的皮带纠缠在一起,却在即将凑上他唇的刹那,被男人拨开。
他剑眉蹙着,黑眸幽冷如寒江,荡着讽刺,“初助理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上个洗手间,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人。”
初袅挑了挑眉,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妩媚晕染,她低低地笑,复又扯住他的领带,勾缠在手指上,看着领带寸寸收紧,男人的脑袋也在拉低,她声音比羽毛还轻,嘴唇也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我以为是封总看我表现好,想奖励我的。”
男人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初袅骤然浑身一僵。
这不是情人间温柔的摩挲和爱抚,而是一上手,接近脱臼的力道。
从手腕到十指,开始是麻,后来是疼,疼得她维持不住笑容,甚至有些慌张,“封暝渊,你放手。”